元汀禾语气有些羡慕,“你那金弓真厉害。”
席承淮看她一眼,没吭声。
眼前的庞然大物终于落地不起,三个头纠缠在一起,如同吃醉了酒的人一般,迷瞪地晃动着。
这个大麻烦终于被暂时收服了,但元汀禾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先不说那避焚从头到尾都未见到过,再说起那副美人面。
满娘是被换了魂,就在几日前。而在这之后美人面原本的灵魂是否就在“满娘”身体里?可阿娘探查过,现在躺在玉至观里的那副身体里的魂魄并无异样,否则也不会这么久了也没被观里的人察觉,况且那日她将此事告知阿娘时,阿娘说满娘昨日夜里便一直昏睡不醒。
昏睡不醒,是因为怨魂换到了人的躯体里,还未适应吧。可为何魂魄会毫无异样?
即便作案之人手段强大,可无论如何那也是逝去已久的怨魂,总该有波澜。除非。。。。
还没等细想,院口忽然传来一道叹息。
“二位,还是找来了。”
元汀禾一顿,转头看去,不由愣住。只见吴郎中一身墨袍,单手背在身后,款步而来。
临近一看,他面目苍白,眼窝凹陷,好在眼眸清明,勉强还能认得出。
元汀禾试探着:“吴伯,您今日到哪儿去了?”
吴郎中沉沉地望着元汀禾,眼底晦涩不明,半晌才答,“元道长,老夫万谢你这几日尽心捉妖,又替我院中驱魔。”
元汀禾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吴郎中显然看到了方才的一幕,可却没有半分惊慌,再看他先前的反应,有些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于是,她说:“吴伯,我只想知道一件事。那间密室你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吴郎中声线沙哑,斑白的银发被风吹乱了几缕,原先和蔼可亲的老先生不再,如今面前站着的只是一位疲惫至极,满目荒芜的老者。
吴郎中回答:“元道长,老夫可以告诉你那间密室确实同我有关,可再多的就不能说了。”
席承淮默了下,说道,“吴老先生,我并不知你所行是为何,可即便你是抱着某种决心去做的,为何不曾考虑令郎。”
“你可知,令郎曾叫妖邪上身,且或许不止一次。寻常人叫邪物近身尚且需要几日休整,何况是被附身,若非元道长为他定过神,现下令郎恐怕已然成了痴儿。”
吴郎中闻言眸中闪过一道迟疑,可也只是一瞬,很快便又化作一滩平静无波的潭水。
“命已至此,何需再言。”
元汀禾心中诧异莫名,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来眼前的老人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了,九曲回元阵!此阵非但损人躯体,最后时刻更能侵蚀心智,难不成施阵之人放大了力度,加快了吴郎中躯体破损败坏的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