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人眼目,元汀禾只带了面纱,临走前看了眼那枚香囊,最后还是拿上了。
上了犊车,便往行清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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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路上并不顺利,没走多久前面便又出了事。
侍卫看了眼情况,然后返回犊车旁,元汀禾从里头掀开车帘,附耳说了几句,这才得知原是有个年轻娘子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一下子撞翻了果贩的车,果子一路跌落四散,堵挠了前面的路。
元汀禾留了个心眼,问,“可看清那娘子的脸了?”
侍卫点点头,“回娘子,看见了。”
元汀禾于是不再问下去,只叫车夫绕路而行。
另一条路途径一巷子,这一块儿哪怕是白日里也几乎没什么人经过。
此时依旧静的很,两道边上也被清理的很干净,只有车轮滚过地面发出的声响。
元汀禾习惯性地掀开车帘看了一会儿,然后在转角处,看到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
眯了眯眼,随着犊车前行,视角转换,彻底看清了那张脸。
是昨日遇见的那个人。
元汀禾手一顿,原想放下帘子,熟料那人竟是同一时间抬眼看了过来,正正对上她的。
这下避不过了。
元汀禾暗自叹了口气,随后叫车夫停下,自己从里头走了出来,跃下。
对方依旧一副温文尔雅的神色,微微拱手,笑着说,“又见面了。”
元汀禾也垂眸点点头,但没说话。
于是,那人便说,“既然如此有缘,不知娘子这回可否方便听在下说几句话,不会耽搁娘子时间的。”
从前,也不是遇上过这样的情况,毕竟玉至观称得上百年道观,名声鹊起,总有信奉道家之人在世间行走,遇上一个两个知晓的人也并非罕见。
只不过,眼前的人总给她一种微妙的感觉。或许是因为那言语中表面上的疏离礼貌,实际上却富含侵略性与若有若无的笃定。
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她想。
“公子说罢。”元汀禾如是说道。
对方微微点着头,然后道,“多谢。在下多年前曾至玉至观,幸得观上檀悠散人提点一二,否则在下或许会遇上不可言说的劫难。”
“渡劫后,原想再去拜谢散人,然而遗憾的是,散人并不在观上。之后接连去过两次,都堪堪错过。只是在下身份有异,不得肆无忌惮,此后便只能暂按捺感恩之情,等到如今才恢复自由,本想再去一回,怎料在此遇见了道长。”
元汀禾心中微一动,原是师父与他有过提点,或许是当日恰巧见到的她,这才认了出来。昨日还以娘子相称,今日见她放下戒备,又无闲人在侧,便改称道长,确实是个极为细心的人。
于是,她稍稍放下些许猜测,如若只是还愿,倒也不必如先前那般排斥。
“原来如此。”
对方笑了起来,眉眼间皆是高兴的意味,随后说道,“只可惜此次返京匆匆,更不知能在此遇见道长,手无存物,实在是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