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看见村中心的广场上,密密麻麻聚集着不少村民,或者称之为“恶鬼”更为贴切。他们一圈又一圈地围在一起,密密麻麻全是人影,少说也有上千人之多。王潘安躲在一处屋檐的阴影中,大气都不敢出,偷偷向下望去,只见众人齐刷刷地向中间虔诚的跪拜着,而他们跪拜的目标竟是一口古朴的青铜大鼎。虽然没有火光冒出,但鼎内竟沸腾着滚烫的开水,升腾出一阵阵白色的水气。那浓密的水气缭绕遮掩,让人难以看清鼎内的情形,只能隐约地看见,水里有两个黑色的圆球,随着滚水在不停地上下沉浮。王潘安满心好奇,瞪大眼睛仔细看去,迫切地想要知道,这大鼎里煮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可当他真正看清时,那恐怖的场景吓得他亡魂皆冒,双腿一软,整个人差点跌落在地。那里面,那里面煮着得竟然是两颗人头,而这头颅的主人正是他苦苦寻找的李哲和郭景阳。王潘安暗自咽了一口口水,身体止不住地瑟瑟发抖,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回想起三人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日子,那些并肩作战、相互扶持的画面一一在脑海中闪过,不由得悲从心来,眼眶泛红,忍不住地落下泪来。“我说过不要接这个任务,你们两个偏偏不听。这下好了吧,落得一个客死他乡,连尸首都无法带回去安葬。”“好像过一会儿,煮熟了,也不会剩下什么尸首了。对不住了二位,你们两个都扛不住,就更别说我自己了。我要跑路了,咱们有缘下辈子再见。”正在王潘安打算不顾一切逃出村子时,突然发觉自己身旁不远处竟然站着一个人。那人虽背对着自己,但那身衣服王潘安却记得无比清楚,正是收留他们的那个陈老头。忽然,那老头将脑袋一百八十度的转了过来,两颗血淋淋眼珠挂在脸前,眼眶内则是两个黑漆漆地大洞,里面布满了令人作呕的蛆虫,在其中缓缓蠕动。“你TM还敢出现,老子先灭了你,为兄弟报仇。”王潘安怒喝一声,将手中的六个金童玉女向前掷出,可本该瞬间化为人形的纸片人偶,却轻飘飘地落了下来。任凭王潘安如何念咒,那纸片人偶根却没有一点反应。他本来就是虚张声势,企图用六个金童玉女暂时拖住老头,好给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可自己的秘法在此地竟然无用,犹如受到了某种强大的限制,在此地完全无法施展。顿时,王潘安心里凉了半截,就好似在寒冬腊月,裸着身体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冷水,浑身开始剧烈的颤抖,牙齿都咯咯作响。只听那老头阴森森地说道:“告诫过你们不要出来,不要出来,可你们偏偏不听。这下好了吧,三人正好做个伴,你也留下来吧。”说话间,陈老头张开血盆大口,朝着王潘安就狠狠地咬了过来。王潘安下意识想跑,可双腿如同被定在地上一般,根本无法挪动分毫,和当初被大耗子用妖法定住时一样。只能惊恐地大声喊道:“不要——”王潘安瞬间从床上惊声坐起,不觉间冷汗已然浸湿了全身,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原来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可梦中的场景是如此真实,宛若亲身经历一般,死亡的恐惧令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许久后才渐渐缓了过来。李哲和郭景阳两人虽然都已经睡着,可身为武者的戒备,令他们不敢睡的太沉。一听到王潘安的惊叫,便立刻飞身而起,眼神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确定周围没危险后,才向依旧瑟瑟发抖的王潘安出声问道:“小白脸,你这是咋了?大半夜的不睡觉,瞎咋呼了啥!吓老子们一跳。”对于李哲的调侃,仍处于恐惧之中的王潘安,并没有和他斗嘴,而是嘴唇哆哆嗦嗦的说道:“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实在是太吓人了。”“一个噩梦就能把你吓成这样?”李哲刚想接着调侃几句,忽然一想觉的不对。他曾经听师父说过,不管是武道还是修习术法,一旦到了一定程度后,便不会再像普通人那样容易做梦。可一旦做梦,必定是潜意识中预感到了某种危险,才会在梦中反应出来,算是另一种的趋吉避凶。王潘安即将进阶为D级灵士境,按理说应该和自己一样,不会再被梦境所袭扰才对,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到底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噩梦?才会令他如此失态。李哲与郭景阳默默地对视一眼,目光交汇间,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深深的忧虑。那忧虑仿佛能凝成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气来,这明显是一个不详的预兆。而后郭景阳出声问道:“王师弟,你到底梦到了什么?”王潘安缓了好大一会儿,呼吸略显急促,才哆哆嗦嗦地向两人叙述梦中的场景。讲完之后,他的脸上依旧布满惊恐之色,眼神中仍闪烁着心有余悸的光芒。郭景阳与李哲听后,一时默然无语,双双看向窗外。透过玻璃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惨白的月光如水银般倾泻而下,将整个小院照得亮如白昼。偶尔有几枝光秃秃的树枝随风而动,在院中晃动出一片斑驳的阴影,犹如厉鬼再向他们张牙舞爪。夜晚的孤寂与宁静,没来由的令人愈发的紧张,好似这平静的背后,隐藏着一双诡异的眼睛,正不怀好意地时刻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不安的情绪在三人的心底开始如野草般蔓延,此刻他们三人全然没有一丝睡意,只期望着能够平安地度过这个夜晚,明天安然离去。三人全神贯注地戒备着,不放过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可等了良久也没有任何意外发生。渐渐的,三人再次产生了睡意,就如同被人强行催眠了一般,眼皮止不住地合在了一起,再次进入到了梦乡之中。突然,李哲被一阵叫声猛然惊醒,睁眼看去时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陌生的屋内。此刻应该是正值中午时分,门外照进来的阳光有些刺眼,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缓缓起身后,满是疑惑地看着四周。“五哥,五哥,不好了,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