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尔德恩家的卫队入场,因为不是黄金家族,没有战斗魔法师,而是由三个契约魔法师、十来个魔武士和大批普通武士构成,还有两部一人半高三人宽的魔法傀儡压阵。大厅里掠过一阵涟漪,应该是开启了禁止传送甚至传递消息的结界,现场一片混乱。
李奇的衣兜微微震动,摸出来一枚戒指,是海瑟薇给他的,居然还能联络上他,而且还这么快。
“你这个……定律,是怎么发现的?”
海瑟薇的语气过于平静,反而很不自然,明显是在压抑着某种激烈情绪。
李奇说:“这不是我发现的,是我的朋友阿图尔。”
旁边阿图尔的呼吸明显粗浊了,正要说什么,李奇拍拍他的肩膀让他闭了嘴。
这的确是阿图尔的发现,但他只是提出了这个想法,最终是由贝塔城工程部、尤赞甚至小红帽一起验证和完善的。而促使阿图尔有此发现的动力,又来自于李奇。
从阿图尔设计魔导枪的风矢法阵开始,李奇就不遗余力的给他灌输简洁、通用、低成本、适合大规模生产的观念。作为一个常年制作中低阶魔法阵的魔工士,对魔法阵的理解难以深入到魔法原理层面,这让他反而更熟悉魔法阵的外在形态,比如几何结构。
以阿图尔的履历来看,他恐怕是全费恩实践经验最足的一个魔工士了。魔导枪炮之外,神力井、传送门、隐秘和防护结界、神力终端、哔哩小子、幻景、虚灵,五花八门,什么都做过。
这也是费共太缺乏魔法人才的过,让阿图尔这么个小小魔工士成了魔法总工程师。
在这样的位置上,阿图尔接触的魔法阵类型多不胜数。在接受尤赞的教导时,又接触到了神力语言和尤语言,这种编程语言的思路,给了阿图尔极大启发。
魔法阵并不是单纯的几何图形,而是由魔法符文串联起的图形结构,是法术模型的物质具现。符文在平面甚至空间的排列方式和位置,决定了魔力的走向,最终形成完整的法术载体。
法术模型跟魔法阵并不是直接对应的,如果把法术模型比作一段只能在脑子里传唱的乐曲,那么魔法阵就是用“符文图形结构”这个乐器将乐曲演奏出来。因为乐曲完全是抽象化的韵律,这个演奏过程就是一种翻译,存在着大量的失真和扭曲,翻译方法也被大家族垄断。
对魔法师来说,将一个法术模型转换为魔法阵,要比发明一种全新的法术难得多。因为没有系统化的研究和发展,魔法师掌握的魔法阵,基本是在吃黑暗时代以及魔法帝国时代的老本。
阿图尔完全是以没踏入魔法阵研究殿堂的外行人眼光在看待魔法阵,了解了编程语言,尤其是对接调用不同性质超凡力量的尤语言后,阿图尔就觉得,魔法阵对法术模型的“翻译”,似乎也是一些元素进行配搭组合的过程。这些元素可以归纳为若干个几何图形,而几何图形的配搭,又类似编程语言里的逻辑关系与调用处理。
萌生了这个想法,阿图尔在工作中不断验证,再由尤赞和小红帽两个码农带领罗丝魔女里的一帮小码农进行了演算对比,最终完善了这个定律。
李奇展示的东西,还不是完整的阿图尔定律,并没有谈到图形之间的配搭关系。但仅仅只是指出魔法阵的结构元素,就足以颠覆现有这套完全依靠传统经验运作的魔法阵体系了。
“不,不是传奇,也不是哪个大家族的天才,以前就是风暴群岛的魔工士,现在是我的魔法总工程师,唔……相当于首席魔法顾问吧。”
李奇说完,听到通讯那头的呼吸紊乱了,海瑟薇已经难以保持平静。
“但这是错误的!”
海瑟薇坚定的说:“有好几种结构没在罗列的基本图形里,却是某些法阵必须的!”
李奇毫不意外:“的确还不完善,最终的基本图形可能还会扩充,而且……”
这些图形大致可以归纳为魔法阵的元素表,但又不像元素表那样有个衰变周期的严格限制。
“而且那些结构,应该可以用罗列的基本图形替代。”
通讯那头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碎了,也许是海瑟薇太惊讶或者太惊恐,把桌子上的装饰物挥了下去。
正如投影的文字所述,由前人经验积累,一代代传承下来的魔法阵,充斥着各种注释、标记、掩饰等冗繁结构,还有不少错误结构因为没有影响到法术生效,所以从未被发现。
海瑟薇咬着牙说:“这不是发现,这是在生造!”
李奇纠正道:“这是创造。”
这个定律并不能完全推翻以前的魔法阵体系,毕竟数万年的历史传承里,很多特别工艺就跟越王剑一样,奥秘还无法被完全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