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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堵在中环。
中午气温高,万钧将空调温度调低了些,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忽然道。
“你25了,也不小了。”
眼睛始终看着前方车的后灯,话却是说给坐在副驾驶那人听的。
“Omar31岁,瑞银高管,你觉得他有没有背景。”
万钧语气平静,点到即止,也不多说旁的,打开转向灯,继续道。
“你不惹事,无非就是吃喝玩乐,家里的钱能养你一辈子,别说一辈子,十辈子也养得起。”
车内忽然响起关节弯折发出的嘎嘣声,十分清脆。
“哥,你是说我惹事?是我让他跟个种马一样出去乱搞?”
万里语气里压抑不住的愤怒,缓缓转头看向万钧,支在车窗上的手攥得发白。
万钧往左打着方向盘,继续道。
“我不管你和那个姑娘现在是什么关系,对于我来说,她和陌生人没有区别。”
“你动手,想替她出气,也先掂量掂量这个窟窿自己能不能补上。我不可能一辈子跟在你后面收拾烂摊子。”
说罢,只轻飘飘看了万里一眼。
万里没说话,眼神死盯着面前的空气,嘴唇抿得没了血色。
二人无言。
等到下高架的时候,万钧才又开口说道。
“上个月回北京,老头儿的意思是,你也该赶快找个门当户对的姑娘结婚,再趁早生个孩子。老人也九十多岁了,到时候哪天人不在了,还能有个由头多偏袒你一点。”
古往今来,这财产分割都是免不了的一场大战。
万里看向窗外,嘴里硬挤出三个字。
“用不着。”
“怎么,已经视金钱如粪土了?”
万钧难得的笑了笑,身子后仰,抬手扯了下领带。
“别的不说,你觉得你挣的那两三个钢镚买得起你之前在波士顿住的公寓吗?”
万里直到下车,再没说半句话。
眼看着万里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里,万钧侧身拉开副驾抽屉,拿出根烟点上。
其实这事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不过正正好能让他给万里敲个警钟。
老头年事已高,说不定哪天眼睛一闭就过去了。没了保护伞,他迈错一步就是满盘皆输。
他这个弟弟总有一天要成家,如果他不愿去找个门当户对,能共担风险的妻子,就必须长出自己的羽翼。
这个道理万钧明白,万里也明白。
于是万里买了当晚的机票直接飞往上海,一个月后,又应甲方邀请飞往美国。
他落地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时,给仝姝发了个消息,上车后见她始终没回消息,这才打电话过去。
果然,立马被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