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斜靠着车窗,车窗外的景观从钢筋水泥变成红砖瓦房,再变成绵延不绝的绿化带。
高速公路上,一块绿色指示牌闯入她的视线。
“胶县”和“机场”显示在分叉路口的两侧。
仝姝忽然有些后悔没回去看看。
可是看什么呢?她早就没有家了。
司机没给她太多惆怅的时间,踩了一脚油门,加速驶入机场方向。
她只留给故乡一个背影。
“还是没人接?”
谢舒昂的新摩托刚到,正准备去跑山,被万里一个电话叫了出来。
自从他来了以后,万里就一直在拨电话,只不过一次也没被接起来。
他这会儿屁股还没坐热,万里起身就要走。
谢舒昂一头雾水,拉住他,“去哪儿啊?”
“回家。”
“怎么回事儿啊?遛我玩呢?”
他忽然反应过来,小声道,“吵架啦?和那位。
万里没说话。
谢舒昂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哥,那也不能就这么回去啊,哄女孩哪能空着手。”
于是万里在谢舒昂的指导下,两人先绕路去奢侈品专柜买了两个包出来。
谢舒昂勾上他的肩,“送这个没错,菲菲让我给她买过,你得相信网红的眼光。”
万里一路开得飞快。
他知道仝姝不是那种会为了躲他将手机关机的人,没来由得更有些心慌。
车停在她家楼下,他抬头往3楼窗户看了一眼。
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
他心下一沉。
飞速跑上楼,插钥匙的时候,手抖得厉害。
打开房门,他愣在原地。
房内明显刚打扫过,空气里残留着消毒水的味道。家具已经恢复成原本的模样,没有留下一丝生活过痕迹。
她好像从不属于这里,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送的那张显卡她终究还是没有带走,已经装好放回快递箱,摆在客厅正中央显眼的位置。
仝姝刚下飞机,手机一下子弹出来32个未接来电。
在行李转盘等着取托运行李的时候,手机又一次响起。
“你在哪?”
电话那端传来极浅的吐息声,似乎是刻意避开了听筒,浅到让人几乎听不见。
“北京。”她从传送带取下行李箱,忽然意识到什么,眉头皱起,“你在抽烟?”
男人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改签了?什么时候走。”
“明天。”
“怎么不和我说呢?”他的声音低柔缱绻,但咬字不大清楚,像一杯醇香的奶油百利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