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同城热搜:
“原来状元学霸心中也有白月光。”
配图正是她穿着红马甲和塑料拖鞋,站在卡车前面卸货的照片。
媒体掀起一阵风,一夜之间把万里和仝姝这两个名字吹进了Q市家长们茶余饭后的议论里。
当年这张照片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火了。社交媒体上,有人说她丑然后给整容医院打广告,有人质疑她的高考成绩坚持要出题考考她,有人赌200万说她作弊,有大V公知说她是寒门贵子非要邀请她和富二代对话。
甚至还有人举着手机,看猴一样故意来县里的超市买二十瓶冰红茶找她结账。
她实在受不了,没过两天就辞了超市的工作,拿着日结的工资在街上漫无目的闲逛,纠结着是去仝海波的木匠店打工还是去饭馆帮厨。
她倒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觉得网上那些人真是有病,什么人血馒头都要吃一口。
有人“好心的”发给她校园论坛的链接,关于她的一条帖子已经迭了几千层高楼。
她的“隐私”被扒得一干二净,还多了一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隐私”。自称是她“小学初中同学”,“发小”,“邻居”的人都参与了这场狂欢。
从一个父母离异没什么钱的女孩,变成了父母双亡勾引学校中年领导,以获取特殊照顾的荡妇。
她面无表情的不停翻页,直到看见万里坐在轮椅上的那张照片。
六月的盛夏,她浑身冰凉。
手机在阳光下烫到卡顿,她艰难滑动着屏幕,点开和万里的对话框,快速的打了几个字
:【对不起】
从那以后,仝姝再也没收到万里的消息,关于这件事的所有讨论也在一夜之间被彻底清除,后来仝姝才知道他出国了,也并没有像约定好的那样,和她一起去T大。
3楼的那扇窗户就这么一直开着,偶尔有几只小蛾子扑棱着飞进去,人早就没了踪影。
不知过了多久,楼下那扇车门被轻轻关上,车窗降下一半,打火机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脆响,白雾飘出。
玻璃上搭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猩红的火点在指尖颤抖着,明明灭灭,在秋夜里看不分明。
谢婉意洗完澡,早早的就躺在了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普通的白色信封,年月太久,已经有些发黄。
两年前,万里再度病危,她恰好回国,这封信便交到她手上。
下方不起眼处写着一句话: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
她将信展开:
仝姝:
见字如面,我是万里。
最近波士顿的大雪一场接一场下个不停,不知道你那里的天气如何。
还差三个月,我们就整整六年没见。
这七年,你从Q市到T大,再到苏黎世。我很开心你看见了更大的世界,希望这个世界也没有让你失望。
我记忆中的你热烈,真诚,聪明,尖锐,这些词语或许并不符合社会对一个女性的期待。但不要怕,因为你是利剑,而非等人采撷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