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摆手,“别谢我,是我要替老爷子谢谢你。”
“等着,我明儿就找人做个锦旗送到你家,就叫‘Q市第一深情’,庆祝你单相思第11年。”谢舒昂笑着说的,话里话外却透着些阴阳怪气的调调。
“你妹妹朝你撒气,你就跑我这乱叫?”
万里视线敛着,不温不火地顶了一句,却正好戳到谢舒昂痛处。
这两天谢婉意没少去他家折磨他,说两句眼圈就红了,哭完就闹,他没办法发作,只能忍着来找罪魁祸首算帐。
万里抬腕看了眼手表。
距离演出开始还有十五分钟。
“走了。”
拍了一下谢舒昂的肩膀,绕过他,径直往楼梯走去。
谢舒昂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这两年他看起来恢复得不错。
在美国的时候,即便是化疗也会定期去健身房,只因为医生说这样能或多或少能提高生存的几率。
上不了大重量就一点点从小重量开始,八年,一周四次,除了躺在医院不能动的那段时间,从未断过。
万里到了美国,依旧选择去上学。他以为万里无非是想给自己找个事做,可他选的专业偏偏是计算机,MIT的计算机是王牌专业,压力自然也不必说。每年期末周,救护车从图书馆拉走的都有计算机专业的人。
万里一边治病一遍上学,最终满绩毕业。
他不在医院的时候,没有人会将他和病人联想起来。
可是想想万里复发的日子,连他都心惊。
圣诞节看起来还健康的一个人,一个月不到就躺进医院里,188的大高个只剩一把骨头,浑身蜡黄,奄奄一息。
只是癌症剥夺的不止是一个人的生命,还有尊严。
一辈子需要吃药,每天都活在复发的阴影里。等复发时,头发没了,器官摘了,意识却清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命进入倒计时。
两年前的那次复发最严重,他被癌痛折磨得不成人形,几度想要放弃治疗,却靠着极强的求生本能被救了回来。
谢舒昂印象极深,那次,他从ICU转到普通病房,全麻还未醒,意识完全混沌,他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