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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弄着随便擦了下头发,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爽快。
上次剪这么短的头发还是高中,教导主任说,如果再发现她头发是黄的就立刻退学。退学她就无家可归,在路边溜达着,随便找了个理发店剃成了光头。
一头黑色短发还半湿着,时间差不多了,她叫了个网约车直接去肖瑶家。
出租车一路向西,天色越来越晦暗。
等她到肖瑶家的时候,头顶的乌云已经沉甸甸的直往下坠,像一团包了铅块的棉花,硬生生落在脖子上,压弯人的脊骨。
没过一会儿,空中飘起了雨丝。
仝姝顶着雨,提着两箱牛奶走到门口。
肖瑶父母还住在从前那个房子里,一楼,有一个小小的前院,左边种菜,右边养花。
“又买!”门铃响起,肖瑶小跑着从屋里出来,忙从她手里接过东西,又把伞塞到她手里。
去别人家空着手总归不大好,仝姝在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了两箱特仑苏。
“好家伙,这么短,有点像广末凉子那张照片。”仝姝举着伞,肖瑶凑上前去,仔细看了看。
仝姝昨天只说去剪头发了,肖瑶没想到剪得这么短。但是仝姝头小脸小,五官立体,短发显得更俏皮了些。
“不过好看是挺好看的,你这张脸,剃光头都好看。”
仝姝挠了挠头,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
肖瑶走在前,她跟在后面给她打伞。
右边的花坛里种上了连成片的红色小花,生长茂盛却又有些杂乱,像野花,仝姝从没见过。
“这是什么花?”
她记得肖瑶妈妈以前喜欢种牡丹,衣服上是牡丹,小花坛里也全是红的粉的一大朵一大朵的牡丹,开得艳丽喜人。
“好像叫长寿花,不用打理,往土里一埋就能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里。
“爸,妈,姝姝来了。”肖瑶嘹亮的喊了一嗓子,转头对仝姝指指耳朵,比了个口型,“年纪大了,耳朵不行”
肖瑶爸妈30岁结婚,35岁才有的肖瑶,积极响应那个时代提倡的晚婚晚育。
肖瑶妈连忙从客厅出来,穿着一件墨绿色人造棉连衣裙,头发和以前一样烫着小卷,看着比以前胖了些,个子也矮了些。一见仝姝眼睛放光,脸上笑开了花,“小嫚越长越俊了,这大个子看着就喜人,是不是这两年又长个了。”
“Здравствуйте,давноневиделись!(您好,好久不见)”仝姝眉眼弯弯,俄罗斯语她只会一点,算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Да,действительнодавноневиделись。(是啊,确实好久不见了。)”肖瑶妈是S大俄语系的教授,说得流畅好听。
突然,板着脸转身冲里面吆喝道,“老头儿,别下你那个臭棋了,姝姝来了。”
两幅面孔切换地太快,仝姝有点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