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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市花店几乎都关门了,她找了一大圈才找到一家开门的店面,店里没卖出去的只有单价最高的保加利亚玫瑰。
现在没有外人,只t有两个人的空间,她反倒更羞了些,心里砰砰砰直打鼓。
万里轻叹一声,弯腰从她手中接过这一大捧粉色的玫瑰。
“谢谢。”
说完,将花束放在桌子上。从不远处拉过来一张椅子,坐在谢婉意对面。
“你先说。”万里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眉眼拢在碎发遮挡的阴影里,语气平静。
眼前这人是一贯的沉静,和刚才在舞台上的万里仿佛是冰与火的两个极端。
谢婉意看着他这副认真听的样子,一下子更紧张了,连呼吸都收拢成一条细细的丝线。
“哥哥,今天是我朋友来玩,她给我发了视频,我正好。。。。。。正好听到了你的名字,就过来了。”贴满蝴蝶结的长指甲掐进掌心,声线抖成了海浪形的波浪线。
如果她没记错,这是万里第一次从制作人走到台前。她来的时候演出已经接近尾声,明明是站在最后,可是她一下子就看见了台上的万里。
那个人,伴着数不清的回忆,被无限放大在她眼前。
是在省实验,她站在他的桌子旁边,他低着头,耐心地给她讲题。
是在波士顿,圣诞夜聚餐,她迟到了,只有万里,隔着长长的餐桌遥遥向她举起酒杯。
是学联春晚,他在台上弹钢琴,鞠躬道谢的时候望向她的一个眼神。
是她开车,他从后面递过来的一杯咖啡。
。。。。。
今晚的他和从前都不一样,张扬肆意,热烈疯狂。额间飞洒出来汗珠,小臂暴起的青筋,似乎竭力将真实的他从那个成熟冷静的躯壳里完全释放出来。
嘈杂绚烂,她和场下的无数人一样,无法不迷恋这一切。
包括舞台上的他。
“你。。。。。。我。。。。。。我真的。。。。。。”想说的明明很多,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先说那一句才好。脑子里嗡嗡的,像是满屏黑白雪花的老旧彩电。她支支吾吾了一阵,愣是没有组织起一句完整的话。
万里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听着,没有催促,默默地从地上的纸箱里拿了一瓶水递给她。
谢婉意接过水,视线又撞上了桌子上那一大束粉色的玫瑰。
自己的心意已经无处可躲。
深吸了一口气。
“我喜欢你。”
谁在爱情里不是赌徒。她一上牌桌,就慌张着把底牌扔了出来。
鼻息颤抖地流过她的鼻腔,万里抬头,她下意识地偏过眼神,视线盯着鞋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万里虽然猜到了,却也不免怔了一瞬。
“谢谢。”他认真地看向谢婉意,没有半分戏谑的神色,缓慢地说道,“但是婉意,你知道我的态度。”
巧克力色的长发像是柔顺的绸缎,遮住偏过去的半张脸,贝齿死死咬住下唇,奶茶色的镜面唇釉缺失一个角。
一颗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牢牢攥住,高高提起再忽然松开,她终于喘上一口气,紧接着便是一阵猛烈无比的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