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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里放了点盐,可以补充电解质。”
她听他说话,点点头。等他说完,她又晃了晃手里的杯子,巴巴地望着他。
“冰箱……有”
一贯凌厉的眼睛变得有些懵懂,把他的心望得软成了一滩水,语气也不知不觉变得像哄小孩子一样。
“不行。”男人果断拒绝,“病好了才可以喝饮料。”
她一下子蔫了,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烧糊涂了,开始胡乱扯着身上的衣服,“热。”
睡衣是一件宽松的T恤,就放在床尾。万里给她递过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身上的衬衣就已经飞了出去。
他的耳根子登时烧得通红,急忙扭过头去。现下要是有个外人来,怕是也分不清发烧的究竟是谁。
男人刻意不去看她,“家里有药吗?先退烧,明早还发烧的话我们去医院。”
仝姝反应了一会儿,点头,伸手指指书桌旁的架子。
“手先松开。”左手却被扣得越发紧了。
他低声温言道,“听话,一会儿就回来。”
那只滚烫的手这才缓缓松开。
万里抽回手臂,双手撑着床。跪了太久,身体重量全都压在左腿膝盖上,稍微一动就针扎似的疼。右腿残肢估计已经溃烂,已经痛到神经仿佛暴露在体外被疯狂摩擦。他尝试了几次,无论如何也用不上力,整个床架都被他带得有些颤抖,终于艰难地站起来。
床上那人忽然掀开被子,赤着脚下床。
“坐。。。。。”她眼神迟滞,完全是一副没清醒的样子。却双手扶着他的肩头,将他摁坐在床边。接着起身,贴着墙一步一步走,将药箱提回来。
二话不说,准备直接弯下腰挽起他的裤脚。
身后却忽然传来一股t力拦过她,将她拉回床上,一瞬间天翻地覆,他俯身,薄唇贴在她的耳边,“这会儿又认识我了?忽然想起来就认识我一个瘸子,是不是。”
她没吱声。
他打开药箱,对着灯光看着药品说明。扶起她吃了药,她吃过药也难得配合地钻回被子里。
将药放回药箱的时候,有一板药,背面印刷着英文和德文,并且已经空了一半,一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拿起来只看了一眼,登时便顿住。
床上那人转了个身,面朝他侧躺着,只露出半个脑袋,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睛没什么神采,却强行睁得溜圆,看了他一会儿,又看了看他的腿。
被窝里忽然伸出一只手,及时地搭在他的手背,十指再度紧紧扣住。
她的手烫得厉害,眼皮终于支撑不住,开始频繁地上下打架。她的声音含混,像梦话,万里听了好几遍才听清。
“你先别走,等我醒了再走。”
“不走。”
“别骗我。”
他心口涩得发苦,揉了揉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