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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你少说两句。”周柏羽见情况不妙出来打圆场。
身体牢牢地挡在陈念荒面前,以免他下一步动作。
陈念荒自然不是那种容易冲动的人,他上前的目的无非是想欣赏被自己惹怒后,那人气急败坏的模样,对方愈发在意抓狂,他就愈发心情愉悦。
还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微眯的眸子里只剩倨傲和轻蔑。
周柏羽看了眼对面的人,摇了摇头:“等下请你去小卖部。”
叹口气,害,又是帮陈念荒减少树敌的一天。
吴健越目光有些松动,不过他还是看不惯那人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
每次结束一次纠纷,周柏羽都得在自己的功德簿上狠狠画一笔,他不能理解那些女孩子为什么听到这种话还喜欢陈念荒。
面对这种“你的语言很刻薄,但是你的脸又很帅气,请继续用你帅气的脸说刻薄话吧!”的类型,他也只能同情。
看着那人视若无睹的熟悉劲儿,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大哥,你消停一会儿,OK?”
陈念荒眼中短短闪过几秒心疼,说话格外违心:“辛苦。”
拍拍肩膀又是一条好汉,周柏羽就这么被打发了。
人善被人欺啊!
下课铃响,所有人都回去了。
向春生原以为还要集合,等她从卫生间出来回到操场时,已经没剩几个人了。
体育老师手里还拿着一件落单的校服,正愁找不到人带走,就询问她:“这是应该你们班同学丢的,你先带回去吧,不知道是谁还不带校徽。”
向春生拿了校服赶紧回去上课,铃声已经响了,走廊里过分安静,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心跳和脚步。
她从后门进的教室,万幸老师还没来,那件校服被塞进桌兜里。
语文老师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长相是儒雅那挂儿的,偏偏有一张风流幽默的嘴。
他上课引得那些经,据得那些典,即便再枯燥从他嘴里也能说出朵花来,语文课一跃成为最热门最受人欢迎的课。
他讲香草美人,乐府诗《孔雀东南飞》的瑰美韵律;驰骋于韦庄《菩萨蛮》“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的想象;讲那个因《檄英王鸡》覆埋的风发才子,如何用华丽骈文酣畅淋漓挥洒“青云之志”;不管《长恨歌》去他的“若得苍生乐,死亦足。”那样的白居易;探讨坨耶托夫斯基朴实又准确的语境下,关于人性美丑的无意识算计;在世界角落划出一道口子,反复按压出血,那是三岛由纪夫。
在这样一个被高考挤压地失去灵性,茍延残喘只剩下冷冰冰分数排名的时代,遇上这样一位老师是他们的幸运。
那些枯燥的看着不太喜人的文言文,在他的修辞譬喻之下,不断增值和异变。那些兴、比、赋,成了他缓慢展开的绢本长卷画,饱含东方审美的言、象、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