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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反省就越觉得痛苦,他可是陈念荒!他能允许向春生玩弄他、浪费他、甚至一刀贯穿他,可他绝不允许那些感情变成廉价毫无用处的自我感动!
零点的钟声准时敲响,烟花爆竹也同一时刻燃起。
他盯着那个黑色獠牙的头像许久许久,在编辑了无数条短信后选择发送那条最简单的:
【新年快乐。】
向春生不会知道,这短短四个字里包含着多少纠结、犹豫、与义无反顾的、心动。
【向春生:你也是,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
【陈念荒:群发的。】他鬼使神差地补充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一句。
【向春生:我知道,我这句不是群发的。】
她的心情大好,在认真回复了每个人的新年祝福后再送上自己的。
陈念荒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好,一直盯着那条消息笑,手却非常理智地没有继续打字,他有点不想破坏这份美好,刚刚还要自暴自弃的想法在看见消息的瞬间烟消云散了。
他苦笑着自言自语:“你,是不是打定主意要耍我。”
真是贱的慌。
北风自觉时日无多,才会不计后果地朝地面席卷,卑鄙地想要带走太阳的每一丝热量。
苏合市的冬天不似北方,不会飘雪,也没有暖气,再冷只能靠厚衣服生扛,它的冷不是把人拍皮肤吹裂的冷,而是阴恻进骨子里要把骨头浸出霉斑的冷。
向春生最是怕冷了,所以在只允许穿校服的苏合一中生存的艰难,蒋月华每次都让她把厚棉袄穿进薄校服里,撑得每一节手臂都饱饱胀胀的,大老远就能看见她,跟个法式小面包一样。
“我快被小春笑死了。”宋写宁是那种再冷也要露脚踝,只求风度的神人,“你这样活动得开吗?”
她摇摇被帽子围巾包裹的只剩下小脸蛋的头,不打算把牙齿放出来乘凉。
“吶——这个给你。”林致优往她的口袋里塞了一个暖宝宝。
口袋里的温度瞬间上升,她也慢慢解除嘴上的封印:“谢啦,这天气实在太冷了,好想一直呆在被窝里。”
因为北极熊需要冬眠,向春生也要。
“不过我们应该还不能放假,期末考结束了还要上几天课。”林致优平静地说出了足以杀人的话。
宋写宁:“到底是谁?期末考考完了还上课,那为什么要叫它期末考!到底是哪个混蛋发明的!我要放假!”
在全国人都在欢庆新春的时候,苏合市的学生在干嘛,在补课!全国的人都在置办年货的时候,苏合市的学生在干嘛,在考试!
怨气满满都不足以表达他们此时此刻的精神状态了。
剩下唯一能有点期待的就是今天的班会课,卢瑞音答应拿合唱比赛赢来的奖金给她们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