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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荒发觉自己才是那个古板的人,他一直都不喜欢看当街求婚的场面。
围观的人只会盲目为塑造浪漫的氛围而鼓掌,为那个下跪举起戒指的男人摇旗助威,没有人管对方是否愿意,他讨厌这种自以为是却被标榜为爱的威胁。陈念荒想象中的求婚应该是在某个午后两个人独处时一个恰到好处不失浪漫的惊喜。
现在想这些都太遥远,他连眼前的追问都无法应对。
陈念荒很明白自己的心迹,他之所以犹豫,只是不想这份感情成为她的负担。
暗恋的人总是自作多情。
她嘴唇翕动不过只是蝴蝶扇动翅膀,于他便是一场山洪。
自以为做出了极大的让步,殊不知早就被人发现。
向春生收到了这个符合自己预期的答案,没有想象得开心,她原本沉稳的脸上有了一丝裂缝,渗透着中药味。
这个答案就像是她平时喝的中药,苦涩才是常态,话梅糖不过是意外之喜。
不过他越否认,向春生便越确认——他陷得深。
向春生的脸上笑意不明,眼神意味深长,扫视着他具体清晰的五官轮廓。
陈念荒觉得脸又痒又红,磕磕绊绊地解释:“你是我一直尊敬的、对手。”
“更是我…一直憧憬的…人。”
他越说到后面声音就越小。
向春生突然靠近,把他心跳重置,坏笑地看着他:“嗯?你说什么?”
两个人同时默契的叹了口气,同时转头,同时看向黄昏落幕的远处。
“你长得高是不是挺没安全感的?”
陈念荒:“?”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第一次觉得她没心没肺思维跳脱一点也挺好,最起码这种时候都能开玩笑。
向春生真觉得这个问题应该挺严重的:“很多栏杆都只能到你的腰部,你难道不害怕会掉下去?”她还顺带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两下,学校走廊的栏杆也就到这个高度,对自己来说很安全。
向春生满脑子问号:他难道不怕吗?如果上身失衡,这个高度掉下去,非死即伤。
陈念荒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们都清楚缄口不言,共同站在河流中央,看着那些细小的浪花分流,无一例外最后终将汇聚。
—
我一直都没有安全感。
橙黄的光束穿过他的指缝落在立体深邃的脸上,陈念荒的黑色瞳孔收缩,他模糊的视线回到了这只缠满胶带的手。
陈念荒躺在床上,胸口好似压着一块巨石,他一点也不干脆,一点都不风雅。像是那包打开后放久了发潮的膨化食品,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他如果不找人倾诉恐怕就会被无边的思绪给彻底吞噬了。
【陈念荒:我否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