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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珩丝毫不受金璐影响,语调都没变,沉稳地继续说:“我26岁,还愿意去尝试未知,拓展无限可能,对公司来说这不是一个更积极的信号吗?以我的年龄,做偶像能做到30岁吗?我是跳得好,还是唱得好?我的优势除了脸,还有什么?就算我天天在镜头前,我的粉丝能追我三年?五年?”
“只有脸怎么了?你接到这个角色靠的不是脸难道是演技吗?”金璐丝毫不为所动,继续给李珩算经济账,“三个月,拍一部文艺片,还要提前一两个月去农村体验生活,算起来你有半年时间远离大众视线,你觉得演唱会带来的这点热度能帮你留住观众这么久吗?半年挣二十万片酬,你一个商务都不止二十万。别告诉我你要用半年去挣你一天就能挣到的钱。”
李珩诚恳地望着金璐说:“璐姐,我愿意。”
看他油盐不进,金璐怒不可遏,“你是高估了自己粉丝的忠实度,还是低估了现在粉丝的健忘度?2024年了,男朋友一周不露面都要分手了,哪个女孩子会等一个偶像半年的?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天真?以前一个梁宸,他年纪小,没读多少书,没脑子,你读那么多书,堂堂学霸,脑子呢?”
“怎么说到梁宸?”李珩问,“他想要解散团队吗?”
金璐原本想说什么突然闭了嘴,她伸手抚着额头,对李珩说:“被你气晕了。你先出去吧,你冷静一下再说。”
需要冷静的可不是李珩。但他还是依言起身离开了。
金璐独自坐在办公室,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聊了很久。
第二天,金璐同意李珩接拍《故乡的旅人》。
56李珩的第一部电影
封灼灼背着她那个硕大无比的包,跟着李珩来到湖北一个偏远的小村子,这里远离尘嚣,甚至远离人群——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剩下老人们守着房子和自家几亩地,天地广阔,村庄宁静,人烟稀少。
封灼灼在傍晚到达剧组在村子里租下的房子,望着天边耀眼绚烂的晚霞发呆。五色少年团演唱会后行程很满,她至今不知李珩是怎么说服金璐答应他离开团队四个月,来拍这个片酬只有二十万的文艺电影的。
《故乡的旅人》是一本极为冷门的小说,乡土题材,讲述1988年湖北农村8岁女孩连晓雾与65岁的奶奶相依为命生活一年的往事。因而主角就是这对祖孙。但其中有个小叔叔的角色,戏份颇重,算是成年男性角色中戏份最多的。小女孩的母亲因为重病,父亲带了她去山中养病一年,将8岁的女儿交给65岁的老母亲照顾。当时乡村里交通不便,信息难通,这一年中,家中有大小事情,都是小叔叔出面帮一把手。其中奶奶半夜生重病,小女孩被老校长猥亵,也都是这位小叔叔出面解决的。小叔叔不到30岁,有两个儿子,家中负担不可谓不重,但他敬重母亲,爱护侄女,明辨是非,做事也有决断,这个人物有血有肉,让人喜欢。
这也是数月前李珩在贵州试镜时就喜欢上“小叔叔”这个角色的原因。
这部女性题材电影,既怀旧,又有乡土气息,不是商业片,很不容易才寻到投资方,但小成本电影,拍了主要就看能不能拿奖,不指望能有多高票房,自然也请不起知名演员。
从商业角度看,金璐拒绝这个电影没有任何问题。怎么看怎么不挣钱,怎么算怎么亏本。要是李珩在开演唱会之前先来拍这部电影,金璐都不建议他来,何况现在他上升势头这么好,就这么平白空出这么长的档期,一头扎进偏僻的村子里,除了算得出的商业收益,这四个月时间李珩还要错失多少潜在的好项目,那更让金璐心头滴血。
封灼灼不知道金璐最终为什么同意他来,也不知道李珩为什么非来不可。可是站在热风里,看着不远处拿着摄像机捕捉女主角奔跑镜头的女导演,封灼灼似乎理解了李珩的选择。
《故乡的旅人》导演叫张红缨,是一位80年代出生的年轻女导演,拍纪录片出身,这是她的电影处女作。
电影还没开机,导演带着8岁的女主角和65岁的奶奶在村里已经生活几个月了,李珩是进组最晚的主要角色,也是剧组最“大牌”的演员。
奶奶是湖北籍的一位演员,能说本地方言,但好些年没拍过戏了。
小女孩是荆州人,据说是导演在一百多个候选人里挑出来的,现在封灼灼完全看不出她身上15后城里人的气质了,小姑娘晒得脸蛋发红,穿着一身80年代才有的衣服,又土又健康,满眼质朴单纯的气息。
相比之下,李珩显得更像“专业演员”。
1988年离李珩十分遥远,他难以捕捉那个时代的特质,身上“专业演员”的气质就显得与那对祖孙俩格格不入。
他也就明白了导演要求他提前来村里体验生活的原因。
张红缨用上世纪第五代第六代导演们那种认真较真的精神,在拍一部无人看好商业价值的电影。
第二天,李珩的“戏服”到了。他在电影里有五套衣服,春夏秋冬各一套,还有一套夏天穿着睡觉的背心短裤。
李珩换上夏天的那一套的确良衬衣和半旧裤子,又剪了一个80年代流行的复古发型。
张导点评:“看起来倒是有三四分农村人的样子了。”她绕着李珩转了一圈,t又摇摇头,“太白了,去晒晒吧,先晒一个月。”又捏捏他的手,“太嫩了,哪像能拿锄头铁锹的样子?”
李珩从善如流,一概答应。
看他这么配合,张导问:“到时候白不回来影响你接别的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