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捷心下一寒,怎地对他这般生疏?莫不是心中怨他没能尽早破案,还连累她进了春风栏?
“不必多礼。”绿袍一甩,官威倒是有了。
“大人,老鸨说晏三公子出事当晚,是春香伺候晏三公子,如今她尸首无存,恐是给人替了罪。”林醉君掀眸看向了老牡丹。是春香伺候了人,而不是沈馥雅伺候了人,她终是给了那素未谋面的女子,一份体面。
李捷明了她的意思。
春风栏不干净,老鸨自然也不干净。
“茅坑有异,望大人一查。”
老牡丹倏尔变了脸,下巴的大痣颤个不停,她直忿道:“你个黄毛丫头,胡说八道什么!”
“大人,茅坑那肮脏玩意,您的金足怎么能够进去呢?这不是脏了您的鞋面吗。”
老牡丹抓住了历代官员好面子的心态,以为重施故技能够达到目的。
不曾想,李捷不走寻常路。
“说的也是。”
老鸨舒了一口气,果然,男人都是好面子的人。
“本官正需要地梯,你们几个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整个春风栏的打手面面相觑,他们过来做什么?不过县太爷发话了,他们也只好过去。
“趴下。”
打手们不明所以,但还是趴下了。
“你抓着他的脚,一个抓着一个。”
临近茅坑头的位置,李捷捂住鼻子,对着老牡丹招了招手。
“过来。”
老牡丹看着地上的人梯儿,怎么不明白要去做什么。
“大人,我一把老骨头了,这,不太好吧。”
“我看老鸨你也是风韵犹存,半百不过,怎么以老自居呢。”
县太爷都发话了,再不过去事情可就不好看了。
老牡丹豁出了老脸,完成了最后的人梯儿。
李捷踩在她的背上,故意撵了一脚。老牡丹吃痛欲叫出声,李捷一脚踩在她的脑袋上,迫使她不得不闭上嘴。
茅坑砖缝的位置和坑位离合过远,不大不小,正好是一个井口的大小。李捷指了指砖缝的位置。
“铁锤,挪开。”他的食指横封鼻息。
铁锤不情不愿地给自己的鞋子裹上了一层白布,随后发力将砖块给踢开了,才始出现一个半人宽的洞口。
洞口深不见底,若是向里面投掷东西,怕是难以寻到。
林醉君以手帕遮住口鼻,也来到了茅坑口看洞口,突然间,她看见了洞口旁的砖渣上有一点白,忍着不适俯下身子嗅了嗅。
这味道和沈馥雅所用的鼻炎万物,一模一样,这暗辛味藏得极为隐蔽,她若不是常年浸在茶中,辨得了各类茶气,也是闻不出来这暗辛味。
“大人,这砖渣上的药物,同我手帕上药物一模一样,是春香姑娘治疗鼻炎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