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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淑贞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事情都过去了,眼下是你我平安吉祥最要紧,何必要争这一口气呢。”
卫扬道:“这口气你咽得下去,我可咽不下去。这事就这么定了,请柬都已经送开了,没得退了。”
杨淑贞道:“那你答应我,结完婚后一定要搬离这里,我可不想一直跟李家对峙下去,而且以后有孩子了,也会很危险。”
卫扬道:“好吧,我答应你就是。等结了婚,我会物色其他宜居的地方,然后搬过去的。”
说罢,卫扬又转头问张凌汉道:“凌汉叔,对于我们猎手来说,什么都可以缺,就是不能缺山,你说说,哪里的山猎物多,猎手少,我好搬过去住,老松岭怎么样?”
张凌汉道:“老松岭不好,那地方多毒瘴毒泉,砍柴采药还行,打猎还是差点,有些小心的人家,听说野味来自老松岭,都不敢吃。你去那儿干嘛?要是不介意,干脆搬来十里河村,与我一起住,我家在村东头,眼前就是一座东山,山够大,猎物够多,很贴合你的想法。
而且实不相瞒,因为出了凝眉与阿石的事,我们家与村里其他人家,也都不怎么来往了,寂寞得很。要是你跟淑贞肯来作伴,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我跟凝眉高兴都来不及呢。”
张凝眉也兴奋道:“这事可太好了,卫扬,淑贞,你们还考虑什么,结了婚,马上就可以搬过来了,房子先不急着盖,我家就住得下。住下来后,卫扬可以和我爸同上东山打猎,淑贞可以与我同去织坊做事,日子不比神仙还快活?”
卫扬猛地一拍大腿,道:“这可太好了,淑贞,你怎么说,我觉得就这么办得了。”
杨淑贞道:“好是好,就怕给凌汉叔还有凝眉,带来不少麻烦。”
张凝眉道:“有什么可麻烦的。实话跟你们说,要在以前啊,我们还没脸请你们过来,因为我跟父亲,都被村里人指指点点的,你们一来,肯定连累你们也受辱。如今好了,宋大人帮我洗了冤,乡亲们对我的态度,已然有所改观了。你们住过来,也就不用怕人家的指点与闲话了。”
杨淑贞道:“那我们婚事一办完可就来了。”
卫扬道:“可能还没那么快。至少先得把房子卖掉。那房子以前是茅舍,不值几个钱,现在要跟你结婚,都改成砖瓦房了,花费了不少银子的。”
杨淑贞道:“那就把卖房的消息提前散播出去,等有了买主,卖了房子,就去十里河村。凌汉叔,你觉得怎样?”
张凌汉道:“好啊,就这么定了。到时要是东西多,搬不了,你们提前说一声,我跟凝眉都来帮忙。”
卫扬道:“结婚那天,反正你们要过来的,我跟淑贞先整出一些轻便的东西来,你们回去时就可以先带回去了。”
张凌汉道:“好,没问题。”
卫扬道:“太好了,我迫不及待要过去住了。快到中午了,咱吃饭吧,这顿我来请。”
于是卫扬便叫来伙计,要了食单,开始点起菜来……
十一月二十五日那天,张氏父女早早地起床了。他们跟卫扬说好,午饭前就要赶到池头村的。所以为了不妨碍做事,他们先把阿石托付给赵保长照顾,以便更快的赶路,而且回来时,能帮卫扬夫妇带更多的东西。
二人是赶着驴车前去的,午时不到便抵达了卫扬家中。
当时,还没有什么客人来,卫扬很早就亡了双亲,没什么交际,杨淑贞倒不至于那么惨,但自从故乡小川村被“十八罗汉”血洗之后,亲友也都死的死,散的散,不知所踪了。因此,中午这一顿饭,居然只有张氏父女前来。
卫扬经过自己的努力,还是赚了些钱的,三间茅舍确实变成崭新的砖瓦房了,但都还没布置过,说是就等着张氏父女前来,然后一面布置新房,一面打包行李,作好搬家的准备。
“卖房子的消息传出去了吗?”张凌汉问。
卫扬道:“写了张告示,贴出去了,有不少人来问,有意向的也有几家,应该很快就能脱手的。”
张凌汉道:“那个李金枝没有再来过吧?”
卫扬道:“没有,来了不过自讨没趣,想必是不会来了。”
张凌汉道:“还是要小心啊,到时我也会给你看着的。要是再挑两桶猪血来泼,晦气是一回事,实际点来讲,你这新房的价钱都要大打折扣,你犯不上啊。”
张凌汉这么一说,卫扬算是听进去了,便求张凌汉道:“凌汉叔此言有理,这样的话,到时还得请凌汉叔多盯着点大门,有什么动静,及时来报我。”
“没问题,我会注意的,”说罢,又冲张凝眉道,“凝眉,你也多留个心眼。”
张凝眉自然也道了声“是”,这话题便这样说过去了。
待吃了午饭,张氏父女帮忙布置婚房,卫扬夫妇则主要收拾搬家的行李,好让张氏父女回家时带去。
这样忙到申时,客人开始陆陆续续地来了。而卫扬的房子也已张灯结彩,布置得焕然一新了。
到酉时婚宴开始时,三桌客人差不多都到齐了。据张凌汉了解,来的客人几乎都是本地人——池头村的长老,卫扬在当地所交的几个朋友,以及常向卫扬购买野味的三个买主。
这几个买主都是肉贩子,只是不贩卖一般的家禽家畜,而是专门向各大餐馆,酒楼,有钱人家兜售野味。卫扬从山上打下猎物之后,通常就是卖给他们三个,一来二去,交情也就变得深厚了,而其中一个名叫裘刚的,后来进一步熟悉之后,发现此人还是李金枝的远房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