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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庞二人这么一说,说多了,连冯天麟也难免往这方面去想,便也坐不住了,把剑一提,就要去找王勇,谁知王勇倒笑嘻嘻地回来了。
冯天麟等人问他为何一去那么久?然而刚一问完,他们同时也就看到了王勇肩上所扛着的猎物,那是一只五六十斤重的麂鹿,看其头上长角,想是雄麂无疑,难怪看着肥壮。
陆祥,庞煜赶紧从王勇肩上,将麂鹿卸下,说王勇打猎辛苦,剩下宰杀,炖煮这些小事,就由他们效劳了,王勇只管陪冯天麟聊天就是,到时他们自会将美味奉上。
王勇笑道:“其实我去打猎,也不仅仅是想享用美味。”
冯天麟道:“我知道你想干嘛。你想用打到的野味,来布设机关,捕杀老虎,是吗?”
王勇道:“知我者,天麟兄也。这机关呢,我们猎手也叫弶。我在南恩州时,捕各种飞禽走兽,都装过弶,小的如老鼠兔子,大的如豺狗野猪。其实弶都一样,只要力够大,劲够猛,老虎也能捕到。”
冯天麟道:“你装弶可一定要小心啊,我是要满山乱走的,你别老虎没弶到,把我先给弶了。”
哈哈……王勇先大笑一通,接着又道:“你放心,装弶时,你一起去,装完再多立望杆,你不愁看不见。就是晚上别乱走就行。”
冯天麟道:“白天走了一天,晚上当然是休息了。”
王勇道:“那就好。走,去看看陆祥他们做得怎么样了……”
次日一早,王勇便带着其他三人,去林中设弶,而随身带着的麂肉,自然是用作诱饵的。
等王勇布好机关之后,冯天麟便要提剑独自往老松岭腹地行去。其他三人,放心不下,建议冯天麟至少多带一个人去。但冯天麟还是拒绝了。
他说:“老虎狡猾,人一多,它未必敢冒险出来。如此,我们捕虎的任务就会延宕,而我孤身一人踏入老虎领地,老虎只要看见,必会来扑我,到时我才好杀它。”
“你一定要小心。”王勇又叮嘱了一声。
“没事,打不过就施展轻功逃走嘛。”说罢,冯天麟便义无反顾地往林深处走去。
当日是个大晴天,秋日的暖阳照得丛林明晃晃的一片,然而没有风,这对冯天麟来说,是极有利的。因为没风,山林中间,便会少很多无关紧要的声响。
冯天麟一面走,一面用耳朵听着八方的声音,用眼睛的余光注意着各处的动静。当他走到一片谷地时,忽觉身后莫名其妙地飞起一群鸟,喳喳地乱叫着,飞往远处去了。
冯天麟的呼吸一下子就收紧了——可以肯定地说,这鸟雀不是被他惊飞的。如果是因为他而惊飞,那么理应在他走近鸟雀所在的树木之前,鸟雀就飞动起来,而如果是这样,鸟雀就应该在他的面前惊飞,而不是在他身后。
在他身后的鸟雀,凭什么惊飞呢?他人都已经走过头了啊。除非是受到了别的什么惊吓,才被惊飞的。
想当这儿,冯天麟便完全放慢了脚步,悄悄地将宝剑从剑鞘之中抽了出来,紧握在手上。
说时迟,那时快,冯天麟的耳朵刚听到草丛中发出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便感觉有什么东西向他身子扑来。冯天麟听声辨位,眼睛都没看它,便凭直觉,躲闪开了。
此时定睛一看,果见眼前是只体型健壮,面相凶悍的斑斓猛虎。
那虎一击不中,便没再贸然发起进攻,而是紧盯着冯天麟看,掂量着冯天麟的实力。
冯天麟原地立着不动,面上无任何表情,静如古井之水。
那虎上下打量着他,似乎没看出冯天麟这个人与它所吃的其他人,有任何不同,便终于咆哮一声,再次向冯天麟飞扑过来,且一面飞扑,一面凌空向冯天麟挥出了它最具威力的右前掌。
冯天麟则一面向右侧闪避,一面横着劈出一剑,正劈在虎的右前掌上,那虎顿时惨叫一声,落地时,右前掌已经不在了,只剩一条断肢,不住地往地上淌着血。
冯天麟仍然面无表情,斜眼看着那虎,那虎站立不得,以前胸贴地,做匍匐状,一面喘息,一面以更凶狠的眼神盯着冯天麟。
突然间,那畜生大吼一声,用尽全力,以仅剩的三条腿,一跃而起,又向冯天麟扑来,冯天麟挺剑一刺,一收,人闪到一边,便见那虎落在冯天麟边上,胸口处鲜血直流,呻吟了几声后,便彻底断气了。
此时细看这头猛虎,却令冯天麟大吃一惊——这虎的脖子上居然系着一个牛皮项圈,项圈上还坠着一块方形铜牌,上面写着“荣德祥”三个隶书小字。
冯天麟觉得此中大有蹊跷,便决定立马回去,向宋慈禀报。
然而四下里一望,知道自己已经行了颇远的路,怕回去后,再来之时,找不到这里,因此便采地上花草,编了一条草绳,又跃上附近最高的一株树,将那草绳系在树枝上,以作标记。这才飞快地往茅舍方向而去。
第二十一章古怪的树
王勇等人见冯天麟远远回来了,而身上却留着许多飞溅状血迹,不禁面面相觑。
“天麟,你真的把那恶虎给杀了?”王勇兴奋地问。
“杀了。”冯天麟只是平静地吐出两个字,算是回答。
王勇道:“那现在该如何是好,应该是要将这好消息,公布出去了吧?”
冯天麟道:“不可,此虎有古怪,我先下山,去县衙找大人,你们在山上等着便是。”
说罢,冯天麟正要往山下走,低头见自己衣服血迹斑斑,便找王勇换了衣服,这才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