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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李烈仔在长椅上坐下,缩起肩膀,大概是因为这一点吧。李清武去世时的记忆才会突然鲜明地出现在他脑海里,父亲一定是不想被他也遗忘,所以才会以这种形式出现。不过,出现得真不是时机,父亲果然没变,总是做着一些让人感到困扰的事情。
李烈仔凝望着天空,树影还没有完全变黑,浅蓝色的背景之下,深绿色的叶片随风飘动着。天空没有一片云,也没有一颗星星,甚至月亮也看不见。
像一潭死水。
爸,你之前用的注射器后来放到哪里去了?
他问那片静寂的夜空。
李烈仔在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吃完晚饭,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走到门口,他停住了脚步。思来想去,还是下定决心晚点再回来。居然更喜欢徘徊不定的感觉,他自嘲t道。
他再次调头,手机忽然响起来,找到一个无人的角落站定,按下接听键。
接通后等待了三秒后才传来声音。
“喂,烈仔?”魏合的声音传来。
“老师,您说。”
“不好意思啊,你还在睡觉吧,哎呀,我本来不想打扰你的,可是家属总是催我…啧…诶,不行不行,别抢我的手机,我跟李医生确认好才行!”
“发生什么事了?”李烈仔捂住听筒,下意识地远离每一辆电动车。
“十四床啊,”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又跟我说要思诺思,我说最好不要那么频繁吃,不乐意给他开,结果他跟我说李医生叫他必须天天吃。我说等李医生来了再说,他还生气了,可能不知道你今晚换了班,以为你不会来呢,吵着说现在就要睡觉,现在必须给他开。”
“啊……”他的眉头微微上挑。
“没办法,烦死人了,我就先打个电话跟你问问,你应该没这么说过吧?”
“嗯,没有,我也只给他开过一次思诺思,半片。”
“是吧,我都怀疑他跟其他夜班医生也是这样糊弄的。真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大男人在这里耍脾气。”
“听家属说,好像是之前是有依赖安眠药入睡的习惯。我也跟他说过,他的情况也不适合多吃。”
“是吧,哎呀,我就觉得这样不好,”魏合说完,顿了顿,“行,我就是给他做做样子,你赶紧再睡一会,七点半左右过来可以不,到时候我就准备撤了。”
李烈仔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六点半。
“好,谢谢。”
“没事,挂了哈,”说完这句,听筒对面还持续不断地传来声音,大概率是没有按下挂断键就把手机放了下来,李烈仔仔细倾听着。
“给我开吧,医生。”
“不行不行,李医生说了啊,没有这么说过。”
“不是,那我怎么睡觉啊?你把李医生的电话给我,我跟李医生好好说说。”
“我现在是值班医生,说了不行哈,而且李医生也不是你的主治医生,你不要耍小聪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