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兵颤声道:“只……只一人!”
“一人?哈,他可有留下名号?”
“那人说,他已在信中留名,看了此信陛下便知……”说罢,将一封信高举过顶。
“哦?”北龙天手一探,信自行飞入掌中,打开信封,却见纸上并无署名,只是悍然写着五字——“三剑换三年”
下一瞬,剑气如虹,无中生有,从字上沛然跃出,无匹剑威弥漫殿内,胡离顿觉周身一寒,而锐利剑气则直袭北龙天面门!
北龙天早有预感,妖气透体而出,如鳞如甲,横挡身前,结成坚不可摧的护体气墙。但闻锵然金铁交击声,北龙天挡下侵袭剑气。
剑气虽散,剑意不灭,宛若神旨天意般的气息弥漫四周,胡离惊魂未定之际,忽而,
“退开!”北龙天大袖一挥,一股劲力将胡离推至一边,而他抢身上前。
胡离踉跄退后,视野则向殿外看去,却见殿外天空多了好多寒光闪闪的光点,细看却皆是一把把利剑,看样式,倒是护殿禁军所配的佩剑待他认清时,汹涌冷冽的剑流已尽在眼前,齐射入殿内!
“竟是以此处剑意,引动周遭禁军之剑袭来!”胡离心中惊异,却见北龙天翻手一掌,周遭空气陡然一空,一股磅礴无匹的浩瀚之力自掌中飞出,化作张牙舞爪的金龙,直迎汹涌剑流!
轰然一响,两股不世之力互撞,金龙破开剑流直入天际,而长剑如雨纷然坠落,倒插于地。
看似小胜一招,但北龙天戒备不消,只因长剑看似散落,实则有序,若从天上看下,所有倒插于地的剑恰拼凑成一个巨大的“剑形”
倏尔穿堂风一起,从倒插的剑上依次划过,吹起阵阵剑哨声,而风过剑刃,陡然一利,化作第三剑。
无形无相,无影无迹的风之剑!
“好个三剑换三年!”北龙天立身不动,盛赞一声,随后拿起信纸,看似信手一挥,实则是以招破招,先前剑气从字中透射而出,如今北龙天已这些失去剑意的字当剑鞘,挥手间,已将无形无相、无影无迹之剑收回“鞘”中。“好个宇文锋!”
天下顶尖剑者中,有这般如神一般,号令万剑的剑意者,自是宇文锋!
只是剑神素来舍剑之外无他物,兵进天香谷与他并无牵扯,他又为何阻挡?
北龙天随即再问那妖兵,“宇文锋身旁还有其他人么?”
妖兵道:“有一红衣宫装美妇,和一秀美少女在侧,那少女,闻起来有天香谷的气息。”
北龙天思索一番,疑道:“能陪在剑神身边的红衣妇人?天下除却以舞入道的公孙大娘不作第二人之想,至于少女,莫不是那漏网之鱼姬瑶月,只是他们怎扯上一起?”
“臣倒是猜出一二。”胡离道推敲:“听闻姬瑶玉身死之前,倾力一舞,亦是达到以舞入道之境,同为入道舞者,又在洛阳城附近,公孙大娘应是感应到了她的陨落。”
“公孙大娘对舞道的虔诚,不输于宇文锋对剑道的专注,创立红阁十二坊,便是为了推进人间歌舞技艺,姬瑶玉入道即身死,她定是十分惋惜,却也看到希望,定会立志将资质不逊其姐的姬瑶月培养成下一个入道舞者。”
“不必说,姬瑶月也定会以天香谷安危为条件,这就苦了剑神了,都说他早年与公孙大娘有一段孽缘,如今卖身红阁十二坊为奴,对公孙大娘言听计从,所以才会出手护卫天香谷。”
听完这番分析,北龙天一叹道:“天香谷姬瑶玉,死了仍留有后手,当真了不得,可惜同为妖族,却拘泥一谷之地,不能为朕所用!为天香谷讨保三年,胡二,你说朕是否要允了宇文锋!”
“陛下,一个圣佛尊与你对峙便够了,何必再多树敌,等了百年,何差这三年?”
北龙天紧紧握信纸,目隐光彩道:“挥军而下,却被宇文锋一剑吓退,听闻人世妖族中皆有早传音,说朕自百年前兵败,便丧了胆气,只敢偏安一隅,如今退兵,岂不是更坐实了这些传言?”
“无知浅见,何需记挂于心,若是所有人都这么想,臣反而要拍手称快了!”
“哈,你们叔侄果然都一样,等等等等等,等了百余年,感情损的不是你们的名头。”北龙天口上埋怨,却对妖兵道:“传朕旨令,从天香谷,退兵!”
待妖兵走后,胡离又正色道:“陛下可知宇文锋为何不多不少只讨三年?”
北龙天掐指算到,“嗯?算起来,宇文锋和顾剑声相约的剑斗,似乎只剩不到三年了,三年之后,剑界顶峰一较高下,胜负生死不得而知,所以他只讨三年、”
“没错,臣有一筹码,陛下若觉三年难等,或许可以用上!”
“哦,是何筹码?”
“净天祭台,狮王亲探的信息,六道恶灭圣地净天祭坛并未被毁,而是被传送在佛门破宇剑灭宙刀所在的境域之中,而这对刀剑,一者归属剑冠顾剑声之徒应飞扬,一者归属剑神护佑的姬瑶月。若将这个消息送给帝凌天……”
胡离双目深沉看向殿外,“净天祭坛对六道恶灭意义非凡,帝凌天若要取回净天祭坛,势必对上剑神和剑冠,六天之主,顶峰双剑,不管谁胜谁负——”
殿外,北龙天留劲爆发,倒插于地的诸剑齐齐露出裂纹,纷纷折倒在地。
“”这名剑俱坏的时代,或许都会更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