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我昨晚去慈安宫,拿到了什么?”魏天泰小声问道,声音里有说不出的愉快。
“遗诏。”温然不用想也知道。
魏天泰笑道:“不枉费我常常去慈安宫请安,好叫我知道太后好几个暗格。最隐蔽的那个暗格里,藏着太后亲笔遗诏。我不说内容,你应该也猜得到吧,你觉得我要不要给贤王?”
给贤王,皇帝可能不会遵守,但是贤王的拥护者会高呼立贤王为太子,皇帝陷入如何安抚臣民、如何立的魏天禹为太子的两难境地,魏天禹也会倍感威胁。
魏天禹虽然有皇帝撑腰,可是以后就算登基了,依然有那些老迂腐老顽固记得这封遗诏,或许还有风言风语说皇位是魏天禹抢来的,这对魏天禹来说是根刺。
“我建议你自己留着。”
这个回答出乎魏天泰的意料。
“我以为你会让我给贤王。”
“为何?”
“因为你不想让魏天禹赢。”
“可是我也不想让贤王赢。”
“那你是想谁赢?”
“一个原本就该赢的人。四殿下,你收好它,或许有一天,你能用它保命。不管谁上位,这遗诏对对方来说都是很重要的。”
对蓝戈也是。
一个明显被太后厌恶血脉,皇帝执意立蓝戈,也会有许多不同的声音。
她坚信蓝戈不会受影响,也不会因此大怒。
他还是那个坚守公忠为国的信念。
但是她心眼儿小,她听不得那些不和谐的声音。
魏天泰笑了笑,“你是想让我放弃?”
温然:“殿下不是早就放弃了么,你只是想这宫里热闹热闹罢了。”
魏天泰愣了一瞬,“温医官,看破不说破,这是好习惯。”
说罢魏天泰走了。
他就是想让那个人知道,皇室里的偏爱偏宠会造成什么样的局面。
平常百姓家都知道一碗水端平,可是他不知道。
他们这些被忽视的皇子都不如御花园的花儿草儿,皇帝一月总要去御花园散散心,他们两三月都见不上亲父一面。
正阳宫那位死了那么多年,父皇还念念不忘,他的母妃,父皇都不记得长什么样子了吧,或者说,父皇从来没记住母妃的样子。
这样父子,有什么慈孝可言。
他活该!
兄弟阋墙,弑君弑父,都是他活该有的报应!
他要给父皇说一个民间的道理,子女不和,大多是父母无德。
父母无德害三代啊。
秋风乍起,吹动他袍子的下摆,天阴了下来。
他看了眼高高的宫墙,大陈的江山如何,他管不着,因为他那个父皇从小就没打算让他们管过。
*
太后丧期,魏天泸和温柔的婚事原定在十月二十三也推迟到十一月十八。
温柔连着高兴了好几日。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她很有信心做好细作。
可是一想到自己暴露就会死。
她就不想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