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是悄无声息发生的,哪怕他们早就知道这一刻的到来,也早就做好了离别的准备,但是他们依旧觉得无比的匆忙。
简枫感觉得到自己的那可以算是灵魂的东西在飞速穿过一条长长的通道,其实很轻快感觉像是自己长了一双翅膀,但是他却难过的掉下泪来。
无论是那未知的结果,还是以后可能都见不到的三十多岁的简钦止和苏攸之,包括小简枫,他都很舍不得,他舍不得哪一年的一切。
但时间总是这样,不经你同意就带来一些意外的东西,又不经同意就把他带走,分别虽然早有预备却依旧猝不及防。
他总觉得那一年美好的就像是他的梦,不想那么快的醒来。
但耳边的呼唤声告诉他,梦,该醒了。
简枫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四十多岁的简钦止,他几乎是一瞬间哭的泣不成声,几乎要昏厥过去。
他知道,自己失败了,苏攸之的命运没有改变,他依旧失去了他。
简钦止被他的痛哭吓到了,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简枫哭成这个样子,只是伸手紧紧抱住了他,轻轻地问道:
“是做噩梦了吗?怎么这么伤心。”
“不是。”简枫带着哭腔反驳,“不是,是一个很美好很美好的梦,每一刻都很开心,开心到我不想醒来。”
简钦止声音很温柔,“无论是什么梦都是要醒来的,哪怕是人生这场大梦也是有尽头的。”
简枫:“父亲,我想去看看爸爸。”
“好。”
简钦止那一声“好”轻的几乎听不到,他静静看着面前这张结合了自己和爱人所有优点的脸,眼睛细细地描摹去搜寻每一寸爱人的痕迹,爱意泛滥把简枫也包裹了进去。
简枫知道了他在做什么,也明白了他在想什么。
那天简枫看到了另一间病房的程梓,他正被朋友们围着又哭又笑的,便没有打扰。
他简枫跟在简钦止来到了一座山上,那山上的枫树开的热烈,霸道地染红了每一寸土地甚是是那片天空。
恍惚间,简枫好像看到了苏攸之,那是只存在在所有人口中的肆意张扬而又灿烂的苏攸之。
简钦止抱着一捧怒放的鹤望兰,放在苏攸之一颗巨大的枫树下。
简枫不明白,“爸爸在哪儿?”
简钦止转头望向整座山,“他说不要把他埋在一个地方,黑黑的小小的不舒服,而且他年轻的时候把周围人都揍过来了,万一有一两个记仇的,把他挖出来怎么办。
还是把他烧成灰,让风把他吹走了最好,能看到很多风景,永远自由。想我们了,就乘着风回来看看,看烦了就跟着风去新的地方逛逛。”
说到这里简钦止低笑一声,却像是要咳出血来,
“我没听他的,只把他的骨灰撒在了这座山上,我想着这山也挺大的,我想他了还能来看看他。我不想他跑太远,这样我就见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