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砚的眼神很淡漠,藏在黑亮灼目宛若曜曜星辰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但意外的极其摄人。
樱九怔了一下。
怪不得王娣喜欢他,倒也是有原因的。
唐砚这一瞧,王大娘便跟着瞧去了,立刻不得了的高声道:“阿娣,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去躺着!”
樱九掩唇轻轻咳了咳,道:“娘,不碍事,躺久了对身体也不好。”
顿了一顿,她对唐砚微笑颔首:“唐大哥,你来了。”
唐砚回以点首,目光不动声色的滑开,刚才那一眼,他竟被吸引住了,心里不受控制的浮起半句诗来:
病比西子胜三分。
她本就姿容绝艳,此时因病越发显得娇楚可怜,细眉浅含轻愁,令人恨不得拥入怀中疼惜一番。
可惜,终究是空有皮囊。
若不是唐家让她过来探望,他必不会登门。
想着此来目的,他将手中掩着白绢的篮子拎了拎,嗓音清朗:“听闻阿娣病了,家母特意让我来送些鸡蛋给她补补,此番心意,请大娘务必收下。”
王小瓜一听,激动的嚷囔道:“鸡蛋!”
王家没有劳力,是整个村里倒数第二穷的,一年四季也没什么油水,鸡蛋那是逢年过节才有得吃的东西,不怪王小瓜跟见到宝贝样高兴。
他这一叫,让王大娘和樱九都有些尴尬,诚如乡下人进城没见过市面似的,樱九咳嗽着唤道:“小瓜!”
王小瓜知错的跑到樱九身边,藏起了半个身子,怯怯的不再说话。
唐砚仿佛没听见,只淡淡的叫道:“大娘。”
王大娘哪好意思收,忙要把东西劝回去,樱九上前将篮子从唐砚的手中接了过来,浅笑弯弯道:“那就谢谢唐大哥了!”
她的手无意覆在唐砚的手背上,指尖厚厚的茧带着细微的刺痛,突如其来的触碰让唐砚的神情瞬间发生了变化,迅速将手抽了出来。
樱九差点没把篮子拿稳,另一只手飞快接了一下,将之整个抱在怀里。
唐砚眉心狠狠皱了一下,含着不可觉察的厌恶望着樱九,见她的颊边染上了羞赧,知她无意,抿紧了唇。
樱九抱着篮子回到王大娘身边。
王大娘为难的叫了一声:“阿娣。”
村里的穷人普遍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不收人家的礼,哪怕收了也要隔几天原封不动的还回去,因为邻里间讲究个礼尚往来,他们还不起,只能这样。
还有逢年过节宴客,揭不开锅又要面子,便跟人借只整鸡摆上桌,客人见到整鸡心知肚明不伸筷,那只鸡等完节也是要还回去的。
王家的人都晓得且一向做得很好,没想到樱九不推辞也就罢了,还主动开口要,实在是……
樱九笑道:“娘,既然唐大哥好心好意,咱们就收下吧!小瓜和小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回头煮给他们吃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