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之后,四人就依次放下手中的毛笔,然后立在一旁,桃夭见他们画完就一一看过去。
“你画的是桃花?”桃夭看完碧琴的画之后问。
“是的。”碧琴有些害羞的挠挠头,他也知道自己对于此道是半点天赋全无,画的很是难看。
桃夭没在说什么叹了口气就看下下一个。
“这个至少看起来像是一朵花了。”桃夭看完墨棋的画,感叹了一句。
“嘿嘿。”墨棋傻笑一声,没说什么。
“嗯?这个倒是不错,虽然画的不是特别好,但是稍加打磨倒是能做到可以看。”看到宴画的画桃夭倒是赞叹一句。
“谢公子夸奖。”宴画对桃夭行了一礼,高兴的说。
桃夭也没再说什么,就看向知书的画,桃夭已经不想再说些什么了,居然画的还不如碧琴。
知书也知道自己画的很差,哪怕不看桃夭的神情知书都可以想象的到。对此知书表示他真的没有什么办法,毕竟天生没有这项天赋,也强求不来。
最后桃夭选择让宴画来做宅子里的“画师”。
桃夭做好了选择之后就让他们退了下去,桃夭也在书房画了会儿花样收好后就回到房间。
回到房间之后见时辰还早,也不着急睡觉,又看了一会《西夷通用语》才就寝。
时间向前推移到早上,杜子涵早上起床后就在宅子里整理一些关于店铺的资料,把其中要了解的部分记下来,到时候出去办事时也方便一些。虽然说桃夭还没有确切的说这些也要杜子涵一并负责,但是杜子涵想着有备无患,也防止万一桃夭把事情交给他,他手忙脚乱时出了什么纰漏。
又想着虽然桃夭昨日里告诉他要去那店主家陪个不是,可是拜访太早主人家还没收拾整洁就匆匆上门也是不好,所以就安心在宅子里整理资料了。
这一整理就是一上午,原本以为店铺买了下来其他的就简单了,但是算计下来还是许多杂七杂八的需要去做。
中午吃完饭,杜子涵等了半个时辰就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去杜明光那里支了五十两银子。
如今桃夭刚搬进宅子,再加上也没多少人,所以账房的事情就交给管家了,在确定好职位后,桃夭就给了杜明光一千两银子算是公账。
杜子涵支走银子,整理好仪表就出门了。
来到店主家门前,轻轻扣了口门栓,大门打开后里面露出一个妇人,看起来三十左右岁的样子,虽然涂着胭脂但是难掩疲态,显得很是憔悴。
“这位夫人好,我想找一下赵老板。”杜子涵客气的对这妇人见礼,赵老板就是那店主。
“公子请稍等,且容我去通报我家老爷一声。”妇人客气的回礼就进门去了。
杜子涵站在外面等待,早知道这赵老板因为赌债借了大耳窿,家里的下人也都散了去,如今这位应该就是赵老板的夫人了。
虽说女子本是以夫为天,但在这样的情境下还可以做到礼数周全,这位赵老板倒是娶了一位好夫人,只可惜这夫人命不好嫁给了赵老板。
没等一会,赵夫人就回来了,带着杜子涵进入前厅,赵老板已经坐在上首等候。
看见杜子涵进来,赵老板起身对杜子涵作揖道“不知杜小哥前来有何要事?”
对于杜子涵的来意赵老板不大明白,店铺已经被杜子涵买下而且是钱货两讫,按理说二者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怎么杜子涵还找上了门。
“是我家公子让我来给赵老板您陪个不是,我家公子说从商场上来说我压低价格并没有错,但是从道义上来说,我这价格就有些不厚道了,商人虽说趋利避害,但也要取之有道。”说完,杜子涵就对赵老板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昨日得罪之处还望赵老板海涵,不与子涵计较。”
“哪里哪里,这本就是老夫技不如人如今自然也不会怪罪杜小哥。”赵老板连忙将杜子涵扶起来,哪怕他对杜子涵很是怨念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杜子涵都已经如此,他若是再胡搅蛮缠怕是连最后的体面都没了。
“这是我家公子让子涵带给赵老板的赔罪礼,子涵也知道这样可能俗了些,但是子涵想这黄白之物如今怕是比其他更被赵老板所需要。子涵并没有其他意思,如有得罪之处还希望赵老板见谅。”杜子涵起来后就顺势将银钱递给赵老板。
“还请杜小哥帮我多谢你家公子,赵某我就不推诿了,也不怕杜小哥笑话,赵某如今最需要的就是这黄白之物,若非杜小哥将这银子送来只怕明日我家就无米下锅了。”赵老板接过银子很是感激的对杜子涵说。
又寒暄了几句杜子涵就从赵宅离开了,离开后杜子涵没有立即回陶宅,而是在大街上游荡,最开始对于桃夭的话杜子涵是有些不以为然的,认为桃夭有些小题大做,虽然被桃夭讲服,可心态却没怎么改变,若是在发生类似的事,杜子涵只怕还是会这样做。
但是来了赵宅一趟,杜子涵却不这样认为了,人在困境之中往往会找寻一些寄托,会把自己失败的理由归结于他人。若是他日赵老板流落街头必然会恨急了低价买了他店铺的杜子涵,到时候赵老板会做出什么事情,谁也无法预料。
永远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不起眼的人,越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越容易将你置于万劫不复之地。这是家道中落时杜子涵就悟出来的道理,今天又要加上一条,万事留一线,是他人的生机也是自己的生机。
一下午就被杜子涵游荡过去了,因为没有回宅子,自然不知道桃夭发了火,也不知道桃夭画样式图的事情。不过杜子涵也不需要画什么样式图,因为他的都是私服,桃夭已经吩咐好绣娘按照时下流行的款式做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