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还没走出去几步,又被万仞东倒西歪地带着坐了回来。
岁书绩在一旁同样眼巴巴地看着二人。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他确实不配拥有姓名。但还是忍不住开口对万仞说:“你今天这头还挺命运多舛的,这么一会儿磕了两回了。怎么样啊没事吧?”
万仞凶巴巴地朝岁书绩龇了龇牙:“头铁,你个撒谎精少管!”他这一龇牙更像个凶巴巴的大狼狗了,另外两人忍俊不禁。
幼稚仿佛是万仞喝醉酒之后的固定特质。他看着时颂今的笑容,自已也跟着笑得见牙不见眼:“小时笑起来真好看,要多笑笑。”
时颂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万仞见状不开心地努了努嘴:“小时你继续笑啊!”时颂今无奈,只能把这个笑容的弧度又扩大了一些。
岁书绩看着万仞在时颂今面前的样子,都有点惊讶于这人变脸的速度了。明明在自已面前像一只炸了毛的刺猬,在时颂今面前却只将柔软的肚皮摊开在时颂今面前。
岁书绩心想够心机的啊,这脸皮,和自已也有一拼了。他甚至有点怀疑万仞是趁醉装疯了。
岁书绩问时颂今:“他以前喝完酒也这样吗?”
时颂今见怪不怪地点头,看来这些年,万仞的酒量是毫无长进啊。
岁书绩没忍住溢出一声轻笑。
万仞不满了,眉头紧紧拧着,目光十分不友善地盯着岁书绩:“笑什么笑啊你这个撒谎精?你别笑了,笑起来又没有小时好看!本来我就喝多了,别一会儿再让你给恶心吐了!”
说完又觉得不对,于是他十分滑稽地将两条大长胳膊挥舞出残影:“三分钟之内,我要撤回刚刚那句话,我没喝多!”
岁书绩无情嘲笑他:“喝多的人都说自已没喝多。”
万仞“切”了一声,连个正眼都不屑于给岁书绩,“你个撒谎精懂什么啊?我答应过小时再也不会在他面前喝醉的!”
岁书绩只当他酒品感人,喝醉之后做过什么令时颂今不开心的事了,觉得他这个保证确实还挺有必要的。
时颂今却因为他这一句话愣在当场。他透过眼前举止无状、如同稚童般的大只醉鬼,突然就觉得有一道来自十年前的、相似却更为青涩的身影和眼前的人重迭了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分不清今夕是何夕,眼前仿佛还是那片月下、那片烟花、那片海。
记忆中的一切都美得令人恍神,时颂今的眼眶有些发热。他将自已从记忆中抽离,问岁书绩:“他为什么叫你撒谎精?”
岁书绩无辜地挠了挠耳朵,莫名道:“他非跟我犟你不能喝酒。”
万仞像个挨欺负之后又家长撑腰的小朋友般戳了戳时颂今的手臂,鄙视地瞪着眼前的撒谎精,“小时你自已跟他说,你明明就是不能喝酒的!也不知道他在那跟我犟什么呢!”
时颂今捞过一只还满着的空杯子,递到唇边,刚想喝下又想到自已是开车来的,只能又将杯子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