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说猴精猴精,可见这猢狲从来都是不吃亏的那么个角色。孙老道自然也不例外,他天生就是只占便宜的主,那可能亏待了自己?虽然一开始就知道胡三压根没必要骗自己,可是让个小毛孩子在头上作威作福,实在是不甘心的很,故意耍耍态度,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少主有几斤几两?这其实也就是他的一番算计。
孙湖,取自猢狲的谐音,其实人不算坏,就是活的年头长了有些老奸巨滑势力眼而已,眼看着魍魉录一番折腾下来,这个老孙几乎被我玩得闪了腰!要不有句话说是“安闲稳坐养杀人”呢?天底下这个道理皆通,一旦没有了动力和进取之心,自然这法力也好、功夫也好……练起来就不那么勤快了?所谓坐吃等死也就是这种人的真实写照。
“小老儿叫做孙湖,三百年前,本来是这山上的一只小猕猴,无意中遇到一个老道士被收作身边的灵宠,日久年长就学习了些粗浅道术,后来老道士无端离开,我依然在这山里定居。因为有了些道法逐渐可以幻化人形,平时又喜欢作弄那些山上的百姓,几次三番不小心露了些神通出来,慢慢便被人供奉做了这山上的当方山神。这个庙宇原本就是我的山神庙,后来我贪杯误事,香火衰败,又赶逢三哥来到此地,我们一场恶斗下来反成了朋友,便顺水推舟把这个地方让了给他,我自己在这里化做了个香火道士,平时替他看管门户。”孙老道愁眉苦脸地一通叙述,倒是讲了个清楚明白。
“你本身就是山野出身,见了少主安敢不敬!”胡三怕我责怪孙老道,连忙抢先训斥道。
“三哥说得对!我这小心眼恐怕少主早就看出来了?”
我微微一笑,原来他心里明白的很。
“不错!下马威没使成,你还有哪些花招尽管拿出来亮亮吧!”
“不敢不敢,少主能原谅则个,小的就感激不尽了。”孙老道现在一副老实人的样子,规规矩矩站在一边。
胡三忙叫他一起去准备些吃喝,顺便把药箱带出来看看小月的伤势。
“人老精马老滑”这两个家伙也算是修炼多年,这么曲意奉承之下,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三爷,这小月的伤怎么样?”看到胡三眉头紧皱,我的心一跳忙问他检查结果。
胡三叹口气说道:“少主,小月内腑受了震荡,恐怕是要慢慢调养一段时间了。”
老孙见我不说话,忽然在房里翻箱倒柜拿出一颗丹药,献宝似的说道:“少主!这是我师傅马真一留下的灵丹妙药,听他讲,这个对于这种内伤有着奇效!”
“马真一?那个明朝崇祯年间的马疯子?他来过这里?”一旁的胡三面露喜色,张嘴连连问道。
“什么马疯子?我师傅他老人家姓马名象乾字真一,据他说收我那年是鞑子进关后康熙十二年,和你说的那个马疯子不是一个人,你可别牵强附会!”孙湖脸涨地通红急急分辨,看来和他师傅的感情不是一般好的。
“马象乾、马真一?没错就是我所说的马……老道?昔年我还在j市时候就听过他的名头,那个京都白云观主王真人就是他老人家的嫡派传人。没想到……没想到这位活神仙居然到了西山这里,他老人家收你的时候有三百多岁了吧?”胡三一脸羡慕。
“听师傅讲过,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多少岁了,不过明朝的那个开国皇帝出家时候他们就认识,应该也不止三百多了……”孙湖一脸思索。
我听得不耐烦,急忙催问:“那个药到底管不管用?怎么吃,就这么灌下去吗?”
“咳……清水送下。”孙湖急忙递过来一杯水,脸上有些尴尬。
亲手给小月喂了药,看她还在昏迷中,我不由扭过头去看胡三和老孙。
“不妨事……药效发挥出来,她自然就醒了。”老孙看我不放心连忙解释。
“说起来,老孙你一直不愿意与我对付那个狐妖究竟是为了什么?你要知道,这个孽障可是已经掳了这村里十几个小孩子了!”胡三在一旁突然问道。
我心里也在诧异——这个孙湖大小也是本地有数的大妖,怎么只躲在庙里不出头啊?
“三哥……这……我也是有难言之隐啊!”孙湖面露难色,喃喃说道。
“难言之隐……难言之隐!你总是这样……如果有你在,今天那个妖狐就没那么容易逃了!”胡三一脸忿忿之色溢于言表。
“你说说看?”我见两个就要吵起来,忙上前阻止。
“唉……少主,你是有所不知,那个妖狐……它……对我有……有恩呐!”结结巴巴地说出这句话,孙湖一脸茫然仿佛回忆般说道:“当年,师父不告而别,我一个人在山中习静坐禅,哪知道山摇地动我那个洞府瞬间坍塌,我当时一没留神就入了魔道,多亏了这只小狐狸天天为我四处奔波,找来了可以静心凝气的灵乳……”
“什么,你曾入了魔道?”胡三一愣。
“别吵!让它向下说。”我瞪了胡三一眼。
“是啊!印象里我当时是过于求成又受了塌方的惊扰,所以这心魔趁虚而入……我那时只想着——此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既如此,那我破天求个公道!”
“好大的口气!”胡三在一边忍不住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