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细想,先把那个家伙放开再说。我们忙凑近床边……赫然!
我手一抖,差点把朱砂撒了他一脸……这个男人……他……被用针线活生生缝住了嘴!血肉模糊里,线头一段段把嘴唇来回穿过,勒成怪异的麻花形,透过空隙……他的牙齿被人拔掉了……血沫子不断涌出来,顺着嘴角流到枕头上。
“嘶……真他娘的够狠!”李默柳捂着腮帮子感到有些牙疼。
我哆嗦着打算解开床单,他的浑身上下都是汗,床上褥子都湿了。床单也湿透了,解起来不容易,解了半天也不得要领。
李默柳干脆递过来匕首,我把手里的朱砂塞回口袋去接过了匕首,正好一抬头看到……李默柳……他的身后正站着那个……那个恐怖的女人!
她的脸上被灯光映出了淡淡的青灰色,一对红色的眼睛骨碌碌直转,是那种各行其是的方式,完全没有规律地快速移动。嘴角微微呲开,一条猩红的舌头从嘴角探出,口水滴滴答答地淌下来。
“躲开!”
我顾不上解释,让过李默柳的头,咬牙对着他身后的女人就是一刀捅下去!
李默柳反应也不慢,矮身、低头、塌腰、右脚反撩,双手左腿着地就是一个蝎子勾!
扑!扑!
感觉如中败革,我们两个几乎同时击中了她的面门和胸口要害。
手感不对,也没有想象中的血光崩现,那个女人只是被李默柳蹬地后退两步。
李默柳来不及看仔细,只是把手变肘着地,双脚腾空而起反剪而上,直取她的脖梗!
呀的一声,女人飘出老远,缩在墙角。
我刚要喝彩,女人突然恶狠狠把舌头甩出来,像一条红色的鞭子瞬间抽向他的脚脖子,啪的一下牢牢卷住就是一抖一拽!
嚓……叭!李默柳顺势身子一蜷,在空中翻了个身,一个虎扑落地,又纵身而起,往她身上扑去。
这几个动作都在电光火石之间,我压根没有反应过来,只看到李默柳奋不顾身扑上去。来不及多想,我也努努劲挺刀合身而上,红光乍现,刚刚一阵兴奋,才发现是错手扎在了李默柳的腿上……疼得他一声惨叫:“啊!”
慌乱中也不知伤的深浅,顾不得犹豫,拔刀反手一挥……这次算是砍个正着,那个女人呀了一下,捂着肚子扭头就跑!
我一愣,就听李默柳大叫:“发什么呆呀你?赶紧的……追!”
这才反应过来,可已经晚了一步。等我冲出门口,门口啪啪爆响,黑漆漆的走廊里灯泡一个个炸碎,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了……
李默柳跟着一瘸一拐跑出来,恨恨地骂道:“他娘的,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往楼梯那里追!”
一路打着手电狂奔,只见到路上丢下尽是白衣大褂和满地乱滚的杂物,等到楼梯间时,我用力一拉门?
“他娘的!又锁住了?”
我不甘心地在门上踢了一脚,砰然巨响,这时候,从值班室已经跑出了一大群人,乱哄哄有大夫也有保安,手里拿着手电乱晃。
“谁……谁在那里!再不说话……我们就要报警了!”
真是后知后觉!可心里明白,要是让他们发现我们,免不了又是费一番口舌,而且这种事和谁说谁都不会信,干脆一跺脚带着李默柳溜进了拐角的电梯——那里下去直通地下车库,可以从外面窗户绕进我的病房里,顺便说一句,我的房间外面有一道直通楼顶的简易铁架楼梯,可以跨到我的阳台上。
李默柳和我下到车库里,又转弯抹角出来到了围栏边就分了手,看着他一路辛苦地离开,我不由懊悔地骂自己:“我他娘真是个废物!”
听听动静,好在还没有追过来,连忙匆匆用脚在土地上抹了一遍,又仔细往来路上看看,没有留下什么血迹。
看来李默柳特种兵的职业素养帮了很大忙,忙乱中居然没有留下太多漏洞。
急忙爬梯子回到房间关上窗户,只听门外嗵嗵嗵的砸门,赶忙脱下衣服装备塞进床下,到厕所擦了把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开门:“干嘛呢?”
“啊……杨先生,刚才听到什么动静了没?”
“听到了,乱哄哄的一直折腾,装修呢?”
“没……没事!那……你先睡,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再见!”装作满腹怨气,哐当关了门。
听听外面还在乱糟糟的。
“赶紧的……叫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