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小声答应了一句,冷三爷低下头顺着门玻璃的缝隙往里面看了过去……
“啊……鬼啊……救命啊!”
哪知道这个一贯稳重的老实人居然一反常态地大吼了起来,冷老道急忙跟着也往里瞄了一眼,可就这一眼,顿时让这个老头子几乎连魂都没了!
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直挺挺躺在床上,圆鼓鼓的肚皮裂开了一道豁口,一只血乎乎的小脑袋钻了出来,那满是锯齿獠牙的大口正恶狠狠叼着一只枯瘦的手臂,看那情形,手臂的主人不是别个,正是那个躺在床上的女人……
冷老道压根就没敢看女人的样貌,至于她是不是自己的侄女已不重要,现在他所要的就是赶紧离开……有多远就走多远!
“呼……哇!”
暴戾的嘶叫声从他身后响起,血红的身影一跃而出,就在老道士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那兄弟冷三爷已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往房间里倒拖了进去,耳边一声声惨叫,房间里顿时响起了一阵咔嚓咔嚓的撕扯和锅瓦瓢盆倒地发出的哗啦啦碎裂声音……
老道士冷秋山全身一紧,接着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哆嗦,他有心想要冲回去救出自己的兄弟,可是两条腿就是不听使唤,一直到惨叫声逐渐停歇,他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软瘫倒了下来,只坐在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
吱嘎……
房间门再次打开,腥臭的味道从里面散发了出来,一只血淋淋的小手从背后缓缓搭在了他的肩头,跟着那红彤彤的小脸蛋也靠在他的耳边,长长出了一口气:“呼……总算是饱了!”
这说话的却是像极了一个成年人的沙哑口音,和那个曾自称是冷雪娇的女人简直一模一样!
“老家伙,每天都要送些鸡鸭活物过来,不然……哼哼!那你就和里面那几个一样……用你的老命来抵数好了!”
……
……
往事叙述到这里的时候,老道士突然又是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后来我才知道,不光是侄女雪娇,我那个三兄弟,就连赵大娘那个孤老太太也被它给害了。所以,我遣散了徒弟和帮工同时封闭了后院,然后每天晚上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给它送些活物,总算是相安无事地过了这几年……”
“这个家伙倒是还算老实嘛!”沐清扬笑了笑说道。确实,假如按照老道士所说的,每天几只鸡鸭就可以让这小怪物安分了这么久,说起来它也真算是老实的了!
“老实?”老道士的眼睛瞪得比牛眼都大:“小伙子,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自打它到了这里,可已经害了三条人命了……三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这没什么可争执的,好吧,算我说错话了好吗?咱们先进去把这个家伙收拾了再说好不好……”沐清扬耸了耸肩,他可不愿意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浪费时间,对他而言,逮住这个漏网之鱼才是关键。
一如老道士的描述,后院里死气沉沉连一个活物都看不到的样子。不光是那个怪物的原因,沐清扬的眼睛里全是缭绕的死气在到处肆虐,毫无顾忌地吞噬着各种生气,这是幽冥界中人逗留阳世的特征之一,原本阴阳两界就是对立的两面,这也就是在大白天,要是到了晚上,这里还不知道是怎么一个鬼气森森的地方呢!
“嘶!”
一声怪叫从屋檐下的暗处响起,接着躲躲闪闪地一个黑影一闪而逝!
虽然是在眼前只很短的时间,但是凭借着过人的眼力,沐清扬还是立刻看清了这个家伙的模样。
这是一个红彤彤的三岁小孩,眼睛细长,脑袋上有一对弯曲的长角绕在耳后,秃头没有头发,尤其是一张嘴一直裂开到了下颌骨的末端,嘴里密密麻麻都是尖锐的小牙,而且不止一层,看上去像是上下栽满了倒钉一样,让人立刻就有了眩晕的感觉。
它的身上披着一张灰扑扑的床单布,看上去有些滑稽可笑,可是随后当它把手里那只挣扎的老鼠一下子填到口中的时候,肉块碎屑和血沫横飞就只会让看到的人起一身鸡皮疙瘩了!
“幸亏老道士没有跟过来,要不然……这小东西可真够恶心!”
连沐清扬也不禁恶心地干呕了几下,可想而知,这副景象的确让人有些无法接受。
“妈的,这跑得还真快?”沐清扬追到了屋檐下时,除了几滴鼠血,早就连个影子也看不到了。
不过看血迹方向指的是西边一处草丛里,这一路一直指着那里一个墙洞,看起来应该是从那里跑了……
沐清扬矮下身子,缓缓贴近了洞口往墙后边看过去,曲曲折折一条小路通向远处,影影绰绰一个五层小楼显鼻子显眼地伫立在路的尽头……是刘桂云两口子的旅馆?
“难道怨秽小鬼所说的就是它……那么,莫非它不是因为害怕才逃走的……不好!”沐清扬突然想起了那只怨秽凄惨的死状,心里也同时有了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他立刻爬起来往前院飞快地跑了出来,冲着还在发愣的老道士喊了声:“跑了!我去追它……”就一溜烟出了大门,直直往旅馆赶了过去。
“老天保佑,这个鬼东西盯上那两口子有什么用意?难道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可不管怎么说,也只希望我不会太迟了吧!”一边撒脚如飞,沐清扬脑子里一边暗暗祈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