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畅看到李向表现一反常态地执拗,只好轻轻接过手帕,但她没有用它擦拭身上的污渍,只是塞进了口袋里。
凌晓茹现在的脸色很难看,不光是因为那个大大的掌印,而且看到自己的丈夫在恬不知耻地向别的女人献殷勤,面色更惨白到没有了血色。
当看到李向阴着脸走回来的时候,她凄声叫道:“李向,你这个伪君子……你是个混蛋!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你……你……你给我走开!”说完凌晓茹像是抽干了全身力气似的,踉踉跄跄地向拐角的卫生间走了过去,大概是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
李向仿佛没有看到周围鄙视的目光,施施然走到了窗口坐下来,甚至过了一会儿还到前台取了几片面包和一杯摩卡品尝起来,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楚香华扶着肖畅到拐角另一侧的更衣室去换衣服,许久没有出来,只隐隐传出来肖畅低低的啜泣声。
李默柳的大腿一热,这才发现手里的红茶杯子被自己无意中倾倒而洒到了身上。摇摇头,他自嘲地笑着离开桌子往男厕走过去。几分钟后,当他走出卫生间却意外地和李向打了个对头,他向左侧身避让单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李向摸了摸鼻子,似乎对李默柳这个举动有些意外,不好意思地笑笑先走了进去。
李默柳继续往自己的桌子走过去,接着又几乎撞上了迎面而来楚香华,他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一直是靠左边走的。按照一般人的习惯,靠右走通常是占大多数的选择,所以一路靠左的李默柳这才会造成屡屡和人打碰面的结果。
“楚小姐?你好……肖畅没什么吧?”李默柳善意的问道。
“啊……李先生?您是说小畅吗?她……她没事,就是需要补补妆,我这不是给她送化妆盒去吗?”楚香华一脸焦急的样子,说着就要往卫生间那里走。
“怎么,她不是在更衣室吗?”
“不!她在女厕门口等我,我不放心她一个人进去……”
“厕所而已,一个人去有什么……噢!对了……那个凌女士还在里面,怪不得……”李默柳自言自语地继续往前,可在他马上就要转过拐角走回大厅的时候,一声凄厉的叫声响了起来。
“啊!杀人了……”
李默柳一愣:“什么?”
接着立刻转身往回跑去,声音是从女厕传来的……
面前的场面十分惊人,女厕里满地是水,凌晓茹湿哒哒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面色铁青眼睛突出眶外,十分可怖。在她身边,李向半跪着兀自单手探向她的脖颈,另一只手正捂在她的脸上……
惨叫是门口的肖畅发出来的,这个女孩子被吓坏了。她的头紧紧缩在楚香华的怀里,根本不敢露出来。楚香华的脸上满是潮红色,对于眼前的惨状,她表现得要比肖畅冷静许多,但是从她不停颤抖的双手可以看出来,她的心里远不如她表现得那样平静。
李向好像也被吓坏了,他触电一样缩回了双手,满脸惊慌地说道:“不……不是,这……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我没有杀她!相信我……”
他激动地冲到了三个人面前,高举着双手不停晃动,努力地寻求着她们的认可。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来,他的解释主要是对肖畅说的。
“李先生,请你冷静一下!”李默柳马上采取了有效的措施来保护自己和两个女性,他迅速把李向的双手抓住倒扣在了背后,并使劲把他顶在了墙上。
“不……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李向没有多加反抗,只是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我去报警!”楚香华的反应也很快,她立刻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要感谢我们干警同志树立了二十一世纪初好的开始,一改往日的拖拉,五分钟以后市局刑侦二队的夏正天队长带着两个警员赶到了。
他们是赶来打前站和保护现场的,匆匆忙忙先把李向控制了起来——就目前来说,他是主要的犯罪嫌疑人。
功夫不大,一大帮子民警和现场勘察人员跑了进来,简单交流了一下情况,夏正天就在咖啡室的一角开始了现场询问。
头一个就叫到了李默柳,当他低着头走到夏队长面前的时候,老夏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古怪,他满脸惊异地问道:“李……李默柳?”
“对……是我。老夏,咱们好久不见了。”
李默柳被老夏一把抱了起来,他激动地说道:“老李,可算是找到你了……好家伙,这一别就是十来年不见,都快不认识了!”
“嗨!快把我放下,快……别转了,头晕……”李默柳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和老夏碰面。他们是第四野战师107团的战友,都是侦查连长出身,当初一个班的好兄弟。
“唉?我说你怎么一直没联系老战友啊?这么多年,你就和失踪了一样,神出鬼没的……”
“没什么,家里老人去世以后,就开始当起了私家侦探实际上和狗仔队干得差不多,败兴的很,就不愿意和过去的熟人多联系了。”
“屁话!咱们团转业的时候不是给你分配到民政局了吗?怎么,难道你不干了——那可是铁饭碗,不错的单位呀?”
“阴错阳差,不提了!”
看李默柳的兴致不高,老夏就识趣地转移了话题。
“说说,今天下午这案子是怎么回事?居然还搞出人命来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大体上是女死者和那个男人叫李向的是两口子……”李默柳开始和老夏讲起来自己了解的情况,老夏听得很细心,一边听还一边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
“这么说,看表面证据,这个李向就是杀害凌晓茹的主要嫌疑人了?”老夏合上了本子,然后严肃的问。
“我倒是感觉还有些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