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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两道都有牵扯,这下可难找出真相了。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打乱了信一的思绪,门外站着的是个意想不到的人。
“阿柒你凌晨来找我,是想问阿暮那边的进展?我现在确实没有太多信息可以给到你,但我们肯定不会让阿暮出事的。”信一将人请了进来,非常诚挚地做着承诺。
阿柒则显得有一点点局促,他没有坐下,而是靠墙而站,像是思考了许久一般,对着信一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就是万一哈,毕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嘛,那个如果万一的话……”
“哎呀阿柒,你别磨叽了,有什么话赶紧说,大家都是熟人。”十二少听不下去了。
阿柒白了他一眼,继续看着信一说道:“我就是想说,万一万一万一,阿暮真的是和王九私奔了,你就随他们去吧。”
“啊?”信一和十二少齐齐被这句话惊住,这么离谱的谣言阿柒怎么还能当真呢。
阿柒显然看出了他们的疑惑,微微叹了口气,解释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那小子失忆前反正有过这种想法。万一又突发奇想呢?”他扫了一眼惊愕的信一,眼底涌上一缕忧愁,缓缓说道,“说是师兄妹,大了他们十几二十岁,两个人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小九和小拾我都一样心疼。”
阿柒看着陷入寂静的信一:“过去太苦,我已经找到自己的归宿了,我希望他们也能找到。”
经历了一天的煎熬,第三天总算有进展了,可以确认他们是追上了去泰国的一艘邮轮。
信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脑袋都快炸了,泰国?阿暮连城寨都没出去过多少次!她也没有护照啊,什么行李和现金都没带啊,就算再邮轮上不愁吃喝但这几天要怎么过?还有那个王九,就是一个典型的危险因素。
然而最重要的是,现在能怎么做?难道等着邮轮再航回来吗?十天半个月就干等?
不得不说,狄秋的行动力是真的快,上午信一还在抓耳挠腮呢,下午狄秋就租好了一艘小型客船,并且打点好了所有的文件手续,第二天一早就能出发。他说自己没有办法离开香港那么多天,所以希望信一能替他去接回阿暮。信一自然义不容辞,本来阿柒也吵着要一块儿去,龙卷风觉得柒记歇业好几天的话会影响城寨的民生,于是拒绝了他的请求。
信一一早收拾好来到码头,见到这艘两层的客船,约莫能容纳个几十人。但此时并无一个客人,只有几个船员罢了。令信一感到意外的是,狄秋还是来了,他说他还是放心不下。毕竟谁也不知道邮轮上会发生什么,而阿暮是没有护照的,下了船恐怕危险更多。
狄秋仔细算过了,客船的速度会快不少,大概三天就能到泰国。狄秋已经打听过了那艘邮轮会停靠在哪个码头,按照时间计算,信一他们估计会比阿暮提前一天到达。
信一第一次离开香港,也是第一次坐船,于是他毫不意外地在船上吐得死去活来。狄秋带着医生,给信一开了不少晕船药,信一吃完还是有点难受。他觉得自己为了阿暮真是付出太多了,她要是真跟王九断干净了必须考虑考虑自己。
船员来问,要不要把速度调低一点,这样晕船能缓解很多。信一刚想说不必,一个浪打来他又躺在了床上,病恹恹地跟狄秋比划示意。他想说自己可以坚持,让狄秋不必顾虑自己。
狄秋转着手上的珠子,看着信一满脸愁容,他语气十分抱歉地跟信一说:“真是苦了你了,早知道你晕船那么严重,就不带你来了。”然后转过头坚定地跟船员说,“不必减速。”
狄秋说完又回头看向医生:“要不你给他打两针?”
信一内心大惊:不是?秋哥?你真的完全不顾我死活吗?好歹客气一下呢?
医生倒是动作很快,一针推下去,信一的不适确实缓解了不少。狄秋对他很关照,亲自拿了清粥过来给信一。
狄秋坐在一旁看着信一喝了几口粥,面上忧虑稍褪:“你也别苦坏了自己,阿暮见到你这样也会心疼的。”
明明是你不让减速的啊!别把自己撇那么干净吧!信一内心翻了无数个白眼,但还是客客气气:“没事的秋哥,我缓一阵子就好了。”
“如果阿暮喜欢的是你就好了,感觉我能放心不少。”狄秋给信一又端来一杯水,一副苦口婆心的语气,还轻轻叹了口气。看见信一惊讶的眼神,狄秋微笑:“我是老了,不是傻了,你们之间的事情我还是能看出来一点的。”
见信一沉默,狄秋接着说到:“上次阿暮从我家离开,没多久就下了雨,我想出去给她送把伞,正好遇到王九来找她。哎,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确实应该为爱情苦恼,倒也不必这么苦。”狄秋摇摇头。
“秋哥,你为什么这么关心阿暮?”信一忍不住问到。他心里其实清楚几分的,狄秋跟龙卷风还有Tiger是挚友,从小到大无数次聚餐、家宴、寿席,他跟狄秋打过无数次交道。每次信一和十二少替大佬挡酒,扶醉酒的他们回家,狄秋的眼神不可谓不羡慕。可他孤寂又自持,像一盏没有烛心的油灯,万家灯火里,惟他一梦南柯。
“我当她是半个女儿。”狄秋眉眼清隽,笑得温柔,“所以我担心,如果她是真的想走,我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信一忽然非私心地想要阿暮回来,他走过黑夜,但她仍可以是别人的破晓。
黎明破晓时
王九又一次在凌晨五点淋了个冷水澡。本来他是想重新睡沙发的,但阿暮吃夜宵的时候喝了点红酒,小脸红红的很可爱,他没舍得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