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着眼睛,趴在他身上迷迷糊糊地问,“那要不要先休息,到晚上再起来”
“继续刚才的话题——”
云雀恭弥往后靠在沙发上,任由她脑袋枕在自己胸口,看她银色的长发似品质优等的绸缎,与自己身上这件酒店准备的丝质浴袍互相映衬,显出极致的反差,说着话的同时,他抬手抚了下她的发,一心二用地问:“不喜欢孩子是什么意思”
女人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还有说话时声带传导到胸腔的、十分轻微的震动,就这样待在他怀里,竟然品出一种之前在十年前的世界里躺在并盛中学天台水箱上看天空云卷云舒的那种安逸感。
明明是在聊有可能让对方不高兴的事情,但她却没有一点惴惴不安的感觉,也没睁开眼睛,就这样浅浅勾着唇答:
“具体来说是无感。”
“就是会讨厌那些嚣张跋扈的、不懂边界感肆无忌惮惹人生气的小孩,讨厌吵闹的熊孩子,但对那些可怜的、和我一样从小就看别人眼色的小孩,也会生出一种感同身受的怜悯。”
“但是这些都是对别人家孩子的感官。”
“至于我自己,我不想要对一个未知的、在成长过程中需要占据我很多心力,最终也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样的家伙吃那么多的苦。”
“我很喜欢云雀学长,也很喜欢我自己,但这种喜欢好像没办法爱屋及乌地挪到其他相关事物身上,小卷也好、云豆也是,不是因为喜欢云雀学长才喜欢它们,是因为它们本来就超可爱,值得被我喜欢。”
“但小孩是生出来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存在,基因片段选取、样貌、性格,这些都是成长过程里才会慢慢显现的,而我对这种未知盲盒没有任何兴趣,我又没办法在生之前先和ta相处,发现处得来就要、处不来就不要。”
“一旦选择要孩子,就证明我要进入这个未知奖池了,虽然属于云雀学长的那一半基因肯定很完美很优秀,但我作为早川家上下三代能长成的最优异的样子,我可不觉得我后天通过自己努力成长的部分能改写我那些遗传的基因,而我深刻认为我父母的基因完全没必要继续流传下去——”
说到这里。
她睁开了眼睛,红瞳里带着十足的冷漠,顿了顿,才继续往下说。
“况且,我自己本身就不是在充满爱的环境里长大的,我觉得我光是学着怎么和云雀学长正常地谈恋爱,表达我的喜欢、接住你的喜欢,这样的反馈对我来说就已经很不简单了。”
“我不觉得我有余力分给别人,在我对收获的爱意尚不满足的情况下,就随便地生下一个同样需要爱、需要很多陪伴的小孩,ta最后要么变成和我一样的复制品,要么就是因为我的缺憾而变成另一种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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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恭弥头一次发现自己家的小猫很有那种演讲的天赋。
煽动人心的话语一套一套的。
在她阐述的时候,他只是很安静地听着,并没有插话,与其表达自己的想法,他对玩她的头发更有兴趣。
直到早川纱月停下了很长时间,他才动了动眉梢,“说完了”
小猫仔细想了想。
“哦,还有个总结——”
“就是综上所述,你在未来看到的那个孩子绝对不是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