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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见山这才意识到,有人死了,会是谁呢?云见山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在童子的带领下,田修斐进了屋,云见山也跟着进去,一进屋,就见狭窄的房间里,一个瘦削身形的人躺在窗边的躺椅上。
屋内光线昏暗,仅有的一点光线投进屋内,照在躺着的那人早就没有起伏的胸膛上。
云见山瞧了一眼,是程忍冬,心里涌上难过与怅然,还有隐秘的庆幸。
不是晨星,不是晨星,云见山告诉自己,他自嘲一笑,为自己的卑劣。
田修斐早已抑制不住,扑到程忍冬身上,脸埋在程忍冬怀里,呜咽的哭声响起,是绝望且悲痛的田修斐在哭泣。
云见山走进两人,想伸手安慰田修斐,却是徒劳无功。
他转而看向程忍冬,有些心痛,程忍冬明明比田修斐年轻那么多,头上的白发却不知比田修斐多了多少。
瘦骨嶙峋的身子,凹陷的脸颊,一脸的油尽灯枯之相,程忍冬到底经历了什么?
云见山是个见不得死亡的人,他可以平淡接受自己的死亡,但看着他人生命逝去,却是抑制不住的难受。
他看着田修斐苦哑了嗓子、流干了最后一滴泪,最终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好在那个童子给田修斐喂了点水,待田修斐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了。
屋外有颗榆树,黄叶落了满地,云见山知道,这是深秋时节了。
程忍冬,死在了一个寂寥的秋天。
田修斐醒来后,冷静多了,也不抱着程忍冬的尸体哭了,而是勉强打起精神,操持起程忍冬的身后事。
首先要做的,就是先喂饱那个小童。
那孩子饿得咕咕叫,田修斐应该是赶路而来,随身带了干粮。
田修斐取出干粮给这小童吃,问起他事情,云见山也在一旁,他也想知道程忍冬经历了什么。
一个人,好好的,总不能无缘无故去了。
“砚儿,你师父是如何去的?”田修斐看着程忍冬的遗容问道。
砚儿红着一双眼:“师父总是咳嗽,但从来不喝药,只一直反反复复把信翻出来看。”
“为何不喝药?”
“师父说没钱”
“瞎说!我明明给他寄了很多钱。”
瞅见砚儿无辜的眼神,田修斐抹了把脸,继续问。
“什么信?”
“不知道,师父不让我看,不过有新来的信,也有旧信,都被师父放在书房的箱子里了。”
田修斐来到书房,第一时间看到的,是单独放在桌子上的一封信。
桌子上空荡荡的,除了被砚台压着的一封信,什么都没有。
云见山走上前看了一眼,信封上四个字,修斐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