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姐,您千万要保重!有事一定要告诉奴才,奴才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护小姐周全!”
三七眼中泛着泪花,收到苏百凝的密信时他不敢相信,身份尊贵、千娇万宠的小姐怎会决心去青楼做花魁。
但最近小姐的性格变了很多,随她从临京走到东洲,看着她将香铺打理得越来越好,他知道小姐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做好她的后备军。
三七递给她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几罐迷魂香粉。
成为花魁不过是她的一时之策,但仔细想来也并非是坏事,或许真的可以寻找机会促成乌酸果一事。
但身处青楼,就不同往日了。孤身一人,不能再肆意妄为,要隐藏真实来意,必须时刻小心,所以迷魂香粉需得随时备在身上。
苏百凝抱着包袱回到满庭芳,正巧遇见梦鸢从楼上下来。
她平素只有晚上接客时才会化浓妆,白日只随意挽个发髻,淡扫蛾眉,就足以让人神魂颠倒。
苏百凝有时会觉得梦鸢就像一种蛊,让人戒不掉,又情愿甘之如饴,自己与她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竟还会时时刻刻被她惊艳。
但有一点她总觉得奇怪,从见到梦鸢的第一面起,苏百凝就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
“家里人来过了?”梦鸢看向她,问道。
“师傅。”苏百凝的思绪被打断,先是向她行了个礼,然后回道,“家里人送了些换洗衣物来。”
梦鸢点点头,然后走向柜台,同柜台的小厮讲了几句什么后,转身回来,见她还站在原地不动。
“昨日我布置的曲子练习得怎么样了,随我上来,弹给我听听。”
“是。”
苏百凝紧张地咽咽唾沫,跟着梦鸢进了她的房间。
梦鸢随手将外搭的一层烟纱脱下放好,露出香肩,坐到窗边的茶桌前静心点茶,在这装饰不算华丽的房间里她犹如画中仙般勾人心脾。
苏百凝默默算算日子,她留在满庭芳已经快半月了。
她留下的第一天,钱嬷嬷就让她拜在了梦鸢门下,虽弄不清用意,但她猜测钱嬷嬷是极其看中自己的,不然怎会让她做了梦鸢的首徒。
梦鸢,人如大家看到的一样,有着与身处环境格格不入的优雅、清冷,常被对面醉今朝的首席花魁叫为“满庭芳的死人脸头牌”。
虽然她不是一个能给予情绪价值的朋友人选,但绝对是个好师傅。
琴棋书画、礼乐歌舞她样样精通,据说尤其是那抚琴的技艺,在东洲是绝对的一等一。她将这些毫无保留地教给了苏百凝,但也足够严厉,日日都会抽出时间检查她的修习情况。
只能说,严师出高徒,苏百凝现在完全不怀疑自己回到临京后能靠着在梦鸢这儿学到的技艺坐实名门闺秀一称。
来东洲这趟怎的越发像报了一堆兴趣班?
“弹给我听听。”
梦鸢语气淡淡,不疾不徐,但听在苏百凝耳中却如同丝丝凉风吹进心里。每次成果展示时她都会对梦鸢产生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或许这就是学生的天性吧——怕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