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回到家,将买山头的事跟林嬷嬷说了。林嬷嬷有些心疼银子,又一想那山上有草药,都是值钱的,也就释然了。
第二日,叶睿晨揣着银票跟里正一起去了县衙,将地契办好,溪水村西山头就归了他们。叶睿晨谢绝了里正帮忙找泥瓦匠的好意,叫他只管跟牛车回去,不必等他。
因在平安镇游逛了半年多,熟悉得很。不必靠里正指点就找到了一帮不错的瓦匠,又去青砖作坊定了一批青砖、瓦。转到成衣铺子,买了二十多套大小不一的成衣,裹了一大包,往北边破庙去。
时值晌午,小乞丐们都在破庙歇晌。叶睿晨踢醒一人,惊呼声就把所有人都吵醒了。二十多个小乞丐呼地都围了上来,叽叽喳喳问他跑哪去了。
叶睿晨喝止住众人,道:“如今我找到我的家人了。你们愿意跟着我的,我会教给你们吃饭的本事;不愿跟着我的,我也不勉强。”顿了一下,见众人的眼中都满是欣喜,接着道:“但有一点,今日随我踏出这个门的,往后必须听从我的安排。我的要求是:忠诚和服从。记住,背叛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愿意的就挑了合适的衣服跟我出来。”说完,头也不回踏步出了破庙。
乞丐们被叶睿晨的话吓呆住了,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其中一个年纪较小的乞丐瞅瞅众人,见他们都不动,犹豫再三,上前解开包袱,挑出一件适合自己身量的衣服开始换。
一个十三四岁的乞丐一把摁住他换衣服的手,低吼道:“小柱子你疯了吗?你没听见二狗说的,要跟他走就得都听他的?整不好他要带着你们去当土匪!”
小柱子挥开虎子的手,怒视着他:“二狗哥才不会带我们去当土匪!就算是,我也乐意。他从来都不欺负我,我知道他不会害我的。”
众乞丐听了有点头的,也有人默不吭声。小柱子换好了衣服就出了破庙。其他人见了,有十来个人一咬牙,也换了衣服跟了出去。
叶睿晨扫过众人,欣慰地点点头。小柱子扬起小~脸,声音还带着孩童特有的软糯天真:“二狗哥,虎子说你要带我们去当土匪。是真的么?”
叶睿晨眼光望向不知名的远处:“不,我会把你们变成比土匪更厉害的人。”
乞丐们不知道比土匪更厉害的人是什么人,他们同样也不知道,他们的命运,在这一刻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叶睿晨给乞丐们分派了任务,买米的、买肉的、买布匹铺盖的等等很是明确。他自己则是去了车马行。买了一匹高大健硕的枣红马和一辆宽大结实的马车。
一众人在牌坊处集合,将东西都搬上马车。叶睿晨大手一挥对众人道:“今天你们先回去。后天一早去集市那里找瓦匠陈二愣,跟着他们去我那。”说完,略一思量,又从怀里摸出个约莫一两重的银块,递给乞丐中年纪最大的鱼娃子,让他们也不必再去行乞,只管买他们喜欢却难得吃到的大~肉包子。
马蹄哒哒哒地踏在乡间小路上。叶睿晨不会赶车,刚刚跟车马行的伙计学了几招,现学现卖,倒也似模似样。车后还跟着四个伙计,各自赶着大板车,拉着青砖。
临近溪水村,在地里干活的村民听见纷乱的马蹄声,纷纷直起腰来观望,心下诧异,这是去谁家的,没听说谁家要翻新房,咋拉来那么些青砖呢?
里正家的地头上,里正娘子和婆婆正拎了水壶给自家的汉子送水,远远瞧见叶睿晨赶着马车过来。哎呦一声,转头对婆婆絮叨:“那不是叶家昨儿个刚找回来的哥儿吗?啧啧,这真是了不得,又是买地又是盖房的,真真是不知道发了啥财了!”
里正娘见儿媳一副没见过世面的酸样,暗皱眉头,喝道:“旁人家的事,你瞎叨叨啥?这都啥时候了?爷儿们在地里累死累活地干活,你还有功夫在这磕牙,还不赶紧把水送去!”
里正娘子不敢回嘴,耷~拉着眼睛去给自家汉子送水。
那边叶睿晨赶着马车,领着青砖作坊的伙计们将几大车的青砖卸到了西山脚下的空地上,嘱咐了几人明天将余下的砖瓦一并送来,赶着马车回了小院。
晚间,叶睿晨抱了铺盖,准备去青砖垛旁打地铺,防着有人来顺手牵羊。林嬷嬷拦着不让去,青砖也不是啥多值钱的,哪有人来偷?叶婉抿嘴笑了笑,出了屋子,在趴在门外的白~虎耳边嘀咕几句,将它放出了门去。
夏日的夜晚很是凉爽,喧嚣了一天的小村子渐渐安静下来,只听得远远近近的虫鸣声,更显祥和。突然,一声声凄厉的喊叫和虎啸声吵醒了沉睡的村民。
叶婉听见白~虎的叫声,冷哼一声,还真有敢打她家青砖主意的人。睡在外间的叶睿晨起身穿了衣服,林嬷嬷忙忙将戳在墙角的火把点上,三人就着火把的光亮快步往西山脚去。
几处星星点点的火光,那是被吵醒的村民举着的火把。叶睿晨一行人来到西山脚下,拿火光一映,见白~虎爪下按着个男人。是梅子爹,李大赖子。
见到叶婉,白~虎停止了咆哮,只剩李大赖子被吓得狂抖不止,声嘶力竭地叫着救命。这时几个出来打探的村民也到了,摄于白~虎的威慑,不敢靠得太近。里正家大儿子举着火把,扶着里正,隔着老远也停下了脚步。
“叶家哥儿,这是咋回事?”里正愣愣看着眼前的场景,脑子有些懵。
“咋回事大火看不出来么?这是谁家的小贼?连几块破青砖也来偷?”叶睿晨不屑地瞥了眼还在虎爪下挣扎哀嚎的李大赖子,很坏心地忽视了白~虎的存在。
梅子娘是知道自家男人来偷青砖的,也是十分赞同的。下晌那会几大板车的青砖送到叶婉家她是听说了的,心里又妒又恨。自家闺女因着妮子的事,谈的好好的亲事吹了,凭什么这小贱人家又是买地又是盖房的?在她心里,一切的过错都是叶婉家的,他们看不惯叶婉那一副娇滴滴的大小姐样子,妮子将她推下河就是她活该。没淹死、病死了,那已是上天的恩惠了,她竟然还敢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真真是可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