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博远给介绍的花农很快将各色鲜花送了来,叶婉准备好了工具,马上开始试做胭脂。叫来那十二个女孩儿,叶婉边动手做,边给她们讲解。这些女孩儿都是叶婉打算培养起来,将来到炎麟国各地去开胭脂铺子分店的,她们与叶婉手下的其他伙计一样,都签下了做工至少十年的契约。
叶婉挑选出一小篮红花,将其装入大瓷碗中,用清水淘了数遍,去掉部分黄色素。红花提取色素,很关键的一步是溶碱,珍珠壳烧灰后,加入适量清水,待沉淀。沉淀好的贝壳灰水,取上面的清水,这些清水已经成了碱水,舀出盛在另一个大瓷碗中,拿过米醋,准备用杀花法提取出最纯正的红色。
叶婉将刚刚淘过的红花倒进碱水中,有部分红色素溶解了出来,再加入米醋,溶解黄色素。如此反复几遍杀花法,既中和了酸碱度,得到最佳平衡,也便能将黄色素除尽,得到纯正的红色素。最终,分离黄色素和红色素,取颜色纯正的红色花汁蒸馏。
将珍珠粉、珊瑚粉细细研磨,倒入蒸馏好的红花水和桂花油,继续研磨,直到粉末呈现出纯正的胭脂红,此时的胭脂已经成型,叶婉用竹刀将胭脂都铲起,装进干净的胭脂盒中压紧,一盒颜色娇艳的胭脂就制作完成了。衬着瓷白的胭脂盒,那红就显得极为艳丽。
女孩儿们都看得惊奇不已,她们每日里都要用胭脂,闲来无事自己也会做一些,却没见过颜色这般纯正,质地如此细腻的。“这种胭脂成本较高,但是特别好用。”叶婉将做好的胭脂递给女孩儿们,让她们各自挑一点来试试。“所以这个只能是有钱人才能买得起。”又是珍珠又是珊瑚的,价格可不能低了。
女孩儿们挑了一点胭脂在手上,用一点清水花开,有的轻轻拍在脸上,有的抹在了唇上。取来铜镜,她们争相来看,都觉得用了这么漂亮的胭脂,让自己增色不少。
“好了,下面咱明再来做大众化的胭脂。”叶婉取来一小篮红蓝花,又做了一盒成本低廉的胭脂。这种胭脂成本不高,颜色却是也不差,比市面上卖的,质地好上不少。接下来的几天,叶婉又陆续教女孩儿们做了润肤水、面膜、面霜等各种古代没有的化妆品。这些女孩儿正是爱美的年纪,叶婉每做出一样,她们都要争相试验一番,新奇的不得了。
随后,叶婉给了她们半个月的时间自己动手练习,她则是空出时间联系了陈二愣,请他们过来把拾花馆修整了一遍。
一个月后,叶婉的第一家胭脂铺子开张了。“在水一方”胭脂铺子很快在平安镇风靡起来,将张记胭脂铺压得死死的。在水一方立稳后,叶婉没有在平安镇多做停留,直接带着药癫、豹子头五人和八个女孩儿回了泽城。把豹子头扔给了叶睿晨,叶婉在泽城也筹备着开起胭脂铺子。
经过三年的奔波,叶婉将龙门酒楼、龙门客栈、在水一方和福隆银楼开遍在平安镇、江平镇、泽城、曲城和海兴城,叶婉的名头也传遍了大半个炎麟国。叶睿晨坐镇泽城,逐渐将阎罗殿发展壮大到足以与翠漪山庄这种一二流的势力相媲美。这其间,药痴也没少出力,而药癫坐镇的药斋,名声已是响彻整个炎麟国。无论是江湖中人还是朝堂中人,无不知晓药癫的大名,从药斋出来的伤药,效果奇佳;药斋的毒药则是少有人能解。药癫本人的医术,较之从前更上一层楼,前来求医之人络绎不绝。
刘博远做了刘家的家主,行事愈发老练果断,他与叶婉多方合作,将许家的生意挤得节节败退。许家早已知晓了许袁辉是被叶婉暗杀的,再加上她跟刘家走得近,对她更是痛恨。三年间没少雇凶,企图灭杀叶婉,却没有一次成功的,反而是他许家的几名重要的旁支子弟,接连横死。许家家主痛心之余,也不得不咬牙忍下对叶婉的仇视,夹起了尾巴。
叶婉在这三年里,发展生意的同时,也更注重起农耕来。因为阎罗殿那边粮食的消耗随着人数的增加,越来越多,单是靠花银子买粮食很不划算。所以叶婉在各地都买了不少的良田。考虑到古代粮食的产量不高,叶婉特意从平安镇将大妞爹接来泽城,在小西村的山上开辟出一片地,给他讲解了杂交水稻的原理,让他自己去鼓捣,能杂交出产量更高的水稻最好,鼓捣不出来就算了。毕竟这里是古代,叶婉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是想试一试。
小宝已经十四岁了,到了说亲的年纪。刘茂物色了好几家的青年才俊,每次跟小宝一说,小宝就扭股糖似的拉着他撒娇,说什么也不同意。起初刘茂想,小丫头这是害羞了,时间长了才惊觉,这丫头别是心里有啥别的想法吧?赶紧找来儿媳,让她旁敲侧击地问问去。方蕊性子温柔大方,与小宝相处的极好,经这么三问两问的,这才得知,原来小宝竟是看上了龙门酒楼的掌柜,陈墩子。
这回刘茂可犯愁了,小宝是刘家的孙小姐,陈墩子就是乡下地方出来的野小子。虽说他现在做着龙门酒楼的掌柜,可这身份到底是门不当户不对的。最气人的是,陈墩子对小宝好像也没啥想法的样子,这么一个有眼不识金镶玉的,哪里配得上他的孙女?
刘博远心疼侄女儿,倒也没觉得门当户对有多重要,他看陈墩子踏实能干,脑子聪明,人品又好,自家侄女儿若是嫁给他,日子指定过得舒心。他偷偷找到陈墩子,直接问了他的想法。陈墩子懵了,他对小宝确实有点朦朦胧胧的好感,可他不敢深想,毕竟两人身份相差太远。在与刘博远谈完话后,陈墩子连喝三碗酒,涨红着脸摔了酒碗,做了决定——去刘府提亲!
刘茂铁青着脸,陈墩子胆子不小呀,竟敢来刘府提亲?他真想臭骂陈墩子一顿,然后大扫帚将他赶出去。可他是叶婉的人,他不能由着性子发挥。委婉地拒绝了陈墩子的提亲,刘茂连杯热茶都没让人家喝完就准备送客了。小宝听说陈墩子来提亲,又是害羞又是欣喜,随后又听说刘茂拒绝了,急得差点哭出来。好在方蕊反应快,在小宝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小宝顿时破涕为笑,跑到冯依凝的院子,哀哀戚戚地将事情说了。冯依凝先前就听刘博远说道了这事,她心里也很是赞同刘博远的想法,门当户对的亲事不一定适合小宝,小宝从小流落在外,如今回归刘家,旁人当面客气着,叫她一声“刘小姐”,背后指不定多瞧不起她呢。与其嫁到高门大户受那有可能的白眼,还不如低嫁些,况且陈墩子也算是知根知底的,这亲事她看就靠谱的很。
叫了婢女来将自己抬着,冯依凝十多年来第一次踏出她的院门。来到前厅,仔细地端详了陈墩子几眼,这小伙子浓眉大眼,一看就是个正直机灵的。笑着请他再坐一会。刘茂盯着冯依凝,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几乎不敢相信,她终于踏出她所住的小院啦。在冯依凝的干预下,刘家答应了陈墩子的提亲。
半年后,小宝如愿嫁给了陈墩子。叶婉在心底里,还是有些遗憾的,因为她很看好陈墩子,还想将雪梅许配给他呢。不过也不急,雪梅她们还不到二十岁,慢慢再看看也好。
蔚凌羽被诚王扔去军营也有三年了。这三年,他的变化很大,整个人更加成熟了,眉眼更加深邃,眼神之中锐利带着杀伐。他的武功也大有长进,比之当初的程肃也毫不逊色。唯一不变的是,他的皮肤丝毫没有受这三年的风吹日晒的影响,还是那么细腻光滑,让女人看了都会嫉妒不已。
这次蔚凌羽能出了军营,还是托了他母亲的福。前两天诚王府来信儿,说诚王妃身体有恙,很是挂念儿子,特求了诚王,让蔚凌羽回府小住些日子再回军营去。当蔚凌羽听说母亲病重,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感触,毕竟自他六岁起,母亲就对他日渐冷淡,到了后来,对他竟还不如对一个庶子好。他的心早就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