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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隋石卿见到赵振中登门拜访,亲自招待,极是热情。寒暄之后,赵振中说明来意。隋石卿听赵振中是来提有关改善四海实业工人待遇的事情,虽然有几分踌躇,却还是同意下来。
听完赵振中有关利弊的分析,隋石卿也知道四海酒楼这边生意实在是红火,要是厨师和其他工人的待遇跟不上的话,青岛城里其他几家有名酒楼可早就盯着想挖墙角了。至于南窑那边,隋石卿没有工厂的股份,也就说不上话。
说完四海实业的事情之后,赵振中又提醒道:“隋先生也注意一下自己产业中的工人情况。从春节前后到现在,仅四方机厂工人就两次罢工。而且听说南方孙氏政党也在青岛成立了什么执行委员会,可要提防他们鼓动工人以提高待遇为借口闹事。再说,与其到时候他们闹起来我们被迫答应条件,倒不如我们率先改善工人待遇,既能安抚工人,又不给他们借口。”
隋石卿原本听赵振中说起自己的工厂,嘴上不说,心里却有几分不悦,怪他年少不知轻重,如此轻率地干预他人事务。可听完赵振中所说,却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开口说道:“小兄弟年纪虽小,却看得远,这份眼光我就比不上啊。小兄弟还有什么好建议没有?”
“要说建议,我还真有两个,就怕隋先生听了怪我多事。”赵振中喝了口茶,却停住不言。
“小兄弟有话请说,别的不好说,肚量吗,隋某人自认还是有几分的。”
“我前两天在报纸上见到有披露盐民和永裕盐业公司之间矛盾的文章,还呼吁青岛商会介入此事。不过,我个人觉得隋先生最好不要介入此事。”
日军撤离后,中国政府以永裕盐业公司招标商办,隋石卿和青岛的扬州帮老大丁敬臣等人都参与竟标,结果丁敬臣中标永裕盐场,隋石卿未能沾得丝毫利益。加上原本在青岛这块地方因为商业竞争而产生的一些矛盾更加激化。此次盐民风波,隋石卿本来就要以商会名义鼓动盐民请愿游行的,现在听赵振中如此劝解,面上就有几分不愉,放下手中的茶杯,隋石卿问道:“小兄弟能说说不参与的原因吗?”
“隋先生现在是青岛商界的领袖人物,又是兴办青岛大学的倡议者和校董,若是参与此次事件,必然会对隋先生的声誉有损。况且,若是一旦盐民上街游行,隋先生自问能够控制得了人情激愤的盐民吗?若是一个不好,惹出大乱子来,隋先生能脱得了干系?”看隋石卿面上神色变化,赵振中又加了点料:“隋先生别忘了,山东这几十年来民众聚集闹事的众多例子,特别是义和拳,那开始的时候也不过是民众不忿洋教士欺压而已,可最终结果又如何?”
隋石卿开始不以为然,可现在却冒出一身冷汗。站起身来,隋石卿朝赵振中郑重地作了一揖,“多谢小兄弟提醒。要不然隋某人弄不好还真会惹出大麻烦。”
“呵呵,当不得隋先生此礼。”赵振中赶忙起身谦让。随即又道:“还有一事需要隋先生注意。”
“小兄弟请讲。”
“隋先生在收回青岛时因身入匪穴维护国家利益而名闻遐迩,大家也都称赞隋先生为大义敢于同日本人支持的土匪做抗争,可现在隋先生有一样事情却做得不够好,甚至将来会惹麻烦。”
不等隋石卿催问,赵振中接着说道:“青岛及附近地区日货充斥,固然有日货便宜的一方面,可也与商会没有提醒众多商户不无关系。本来愿买愿卖,只是商业往来,算不得什么。可日本人不同,看他们现在青岛开办如此众多的工厂,却极力压榨工人,而青岛工人罢工浪潮又逐渐升温,如果将来发生大规模反日罢工,那这些经营日货的商户们的结果会怎样?”
“可商会只是一个行会自律性质的组织,根本就不可能干涉众多商户正常经营。”隋石卿辩解。
“隋先生只须提醒大家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就足够了。只要隋先生以身作则,少经营日货甚至不经营日货,不仅能进一步提高自己名声,还不会降低自己的商业利润,何乐不为?”赵振中随即又补充了一个例子说明,“我们都瞧不起刘子山毒枭起家,可我却有些佩服这老狐狸的眼光,隋先生有没有听说刘子山现在他开办的东莱银行的二、三楼办起抵制日货的国货公司?”
“这个倒是略有耳闻,不过商会里不少人都认为这是他一时邀名之举罢了。”
“我却觉得这老狐狸有眼光,他是从青岛现在工人的几次罢工和一些激进思想得以传播觉察到了什么。这也是我为什么劝隋先生放弃日货的一个原因。”
“多谢小兄弟的建议。隋某一定会尽快作出相应处理。”
从隋石卿处返回南窑后,周恬、周昊两人对赵振中如此热心帮助隋石卿有些不解。
“隋石卿这个人虽然现在算是一个成功商人,但其本性却快意恩仇,有些侠义之气,从他亲入匪穴就能看出几分。不过,他历史上却因为几件事情而导致结局惨淡。一个就是眼下的盐民风波,他因和丁敬臣在永裕盐业公司上的意气之争,而鼓动盐民请愿游行,却不料盐民激愤之下将丁敬臣痛殴,使得隋石卿上了法庭,既赔了银子又赔了名声。”
“第二件错事,也同样是意气之争。原本历史上青岛日本纱厂工人罢工后,各界纷纷抵制日货,隋石卿也以商会名义要求各商家不要出售日货,可罢工游行的队伍却要求销毁日货。而如果这样做将导致一些中小商家损失惨重,隋石卿虽然身为商会会长却也无法作出如此要求。因而被当时青岛报人胡信之在报纸上痛批。在日本勾结张宗昌要镇压罢工工人时,隋石卿因为和胡信之的恩怨纠葛而向张宗昌进言,结果胡信之被杀。”
“胡信之是南方孙党成员,原本曾经是隋石卿创办《青岛晨报》的主编,可也仅一年,就因宣传激进思想遭到青岛当局的警告,隋石卿无奈之下也就停办了报纸。后来胡信之自己创办了一家报纸,并在报纸上痛批隋石卿,也因此导致隋石卿与胡信之两人间矛盾的爆发。”
“不过,隋石卿这个人却很有骨气。在国民政府统治期间,他因曾参与胡信之被杀一事而被追究,最终卿匿迹商界,赋闲在家。1938年,日军再次登陆青岛,请他出山,他坚词拒绝,不做汉奸。不久后就传出他暴病身亡的消息,而当时他不过49岁,正是壮年。与他相对比的却是他的对头丁敬臣,甘愿作了日本人的走狗,成为了青岛有名的大汉奸。虽然没有证据,但我猜测隋石卿的死,很可能就是丁敬臣勾结日本人做的手脚。”
“而隋石卿的妹夫刘铨法,当时是礼贤学校校长,面对日本人的拉拢利诱,不为所动,努力将礼贤学校维持下来,甚至三十年不拿一分薪水,直到1953年因病离开校长的位置。”
“正是从原本历史上了解过隋石卿和刘铨法两人的作为和人品,我才如此尽力帮助隋石卿。希望能够改变他原本那坎坷的经历,既可使我们在将来多个富于爱国心、民族心的同盟者,也有利于开展我们眼下正在准备的有关救灾的事情。”
“老赵,夏天雨水多些应该很正常啊,这才下了几天你就紧张了?”
“这个年代是没有卫星云图能够提前做出准确判断,可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农和常年出海打渔的渔民却可以凭借经验预报个八九不离十。前两天师傅还有林老大都专门提醒说这次的降雨不会小。我要大家提前多准备一些应用物资也算是预防措施吧。”赵振中看看外边依然乌云密布的天空,有些忧心忡忡。
“小昊,你忘了这个年代是没有什么水利系统可言的,一有连续降水就可能导致洪涝灾害,黄河也可能决口泛滥。加上官府又不顾百姓死活,提前作些准备是应该的。”周恬在一边提醒道,随即又告诉赵振中:“加上夏粮丰收,我们现在储备的粮食足够供应5000人一年用度,吃的方面基本上可以不用担心。也准备好了一些应急药品,就是布匹、棉花还在继续收购中。”
“老姐,我们准备这么多都用来应对这次可能的水灾?”周昊有些奇怪。
“这些物资是我要求储备的,原本准备用来救助今年下半年直奉战争导致的大量难民。没想到现在就可能用上。”叹了口气,赵振中有些郁闷地解释。
“老赵,你去勒索的时候,不是还提醒过刘梦庚提防姓冯的么?难道就不会有丝毫改变?”
“估计作用不大。原本历史上,在直奉第二次战争之前,很多人已经提醒过曹锟和吴佩孚了,可曹锟却根本不相信冯玉祥会背叛自己。”
想到直奉战争之后国内更加混乱的局势,三人都不禁有些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