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糊里糊涂轻薄了她,如果这时候他什么都不说,她可能还好受一点,偏偏他愚蠢的选择了最没用的三个字“对不起”!
她从不了解男人这种生物,也不知道他平时的那些撩人的话到底是只对她说,还是对别的女孩子也那么说,她摸不透他的心思,也害怕摸透他的心思。
她怕摸透了他的心思后,发现他本来就是这样油腔滑调的男人,对谁都是这样,那就真的太伤心了。
第一次动了凡心,她有太多的不懂,她期待过,恐惧过,更多的却是不安。从小到大,她见过太多的怨偶,男的打,女的骂,那种日子是很恐怖的,她不愿意步任何人的后尘。
摸不清楚,也不敢轻易的交出真心,她只能紧紧地守护着自己那颗不再完整的心脏,镇定自若地道:“你不用解释的,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丫头!”
他的声音开始焦躁,似是怕她离开,将她搂得更紧。
她心凉如水,苦涩一遍一遍袭来,在嘴里散开来,她掰不开他的手,只能提醒道:“放开我,我要去工作了!”
“……”
男人不说话,下巴只紧紧地靠着她的肩头,手依然紧紧地搂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不想两人再见面时,尴尬。
思虑了一遍,终究不愿意两人重新变成尴尬的陌生人,于是,她扯着嘴角,尽量以一种轻松又安慰他的语调道:“我说了,没事的!你只是糊涂了,只是……”
“我没有糊涂,我意识虽然不清楚,可我知道自己碰的人是谁!”
话还没有说完,男人已经果断的开口打断了她的话,连给她自我欺骗的机会都不给。
沈梦柯那时有点儿莫名的生气,很想说一句,“既然你知道自己碰的人是谁,那你还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妈妈,这种禁忌很好玩吗?”
但这话没能说出来,华晟已经再一次收紧了抱着她的手,似在承受着巨大的拉力,拼命的在抗拒什么似的……
她努力的试图拉开他的手,可拉不开,好一会儿,她才听见他低低的开口,“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一场大火……一场大火将他们两个人一起带走了,那一年我才五岁不到。”
一场大火带走了两个人……
沈梦柯心底狠狠地一震,手再也动不了。
她从没想过他竟然还有这样的遭遇,听着他那样说,她的心竟然狠狠地一痛,为他心疼着,喉咙似乎也发不了声音了,不知道跟他再说什么话。
他语气一顿,低沉的声音中夹杂着显而易见的痛苦,似是会想到了很可怕的事情,她听到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似是努力的把胸口中涌出来的痛苦压回去,才继续道。
“奶奶生前很迷信,有大师说,我与父母相克,必须将我寄养出去,直到成年。爸爸妈妈不肯,可到底拗不过奶奶,将我从小放在舅舅家养着。”
“我从小与爸爸妈妈分开,我很想他们,那一次我回家,全家人也都很开心,还为我的回家,举行了一个小party。可就在大家都很开心的时候,火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点点的烧了起来!”
“别说了!”
似是料到他要说什么,沈梦柯赶紧制止,不愿意他再回想过去的那恐怖记忆,陷入恐惧中,然而,华晟却跟自虐似的,接续说着。
“我记得那一晚,风很大,火势也很大很大,眼前的东西都因为火光,染成了金黄色,可是我听见了妈妈的惨叫,听见了爸爸的痛苦呻吟,听见了佣人们惊恐的声音。他们每天都在夜里一边痛苦的呻吟,一边叫着我的名字,求我就他们……”
“别说了……别说了!”
她使劲的抱住他,想给他力量,想让他从那痛苦的梦魇中站起来,可他还是没有停止,“是姐姐拼尽全力将我从那熊熊烈火中带了出来,我完好无损,可她自己……”
“别想了!别想了!一切都过去了!别想了!华晟!”
她深深地吸着气,真的像母亲一样拍着他的背,叫着他的名字,安慰着他,她不知道除了这样做,还可以做什么。
这个男人,这个高大的男人,这个看起来顶不过天立地的男人,他在害怕,他在无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