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鸾殿的烛火明晃晃一直亮到天明,寅时时候,皇后宫里的掌事姑姑急忙请了太医进宫。宫里的婢女进进出出,这番动静不小,连后头养恩殿的太后都惊动了。
“皇后这是怎么了?”太后从睡梦中被人吵醒,懒洋洋问道。
“禀太后,娘娘似乎梦癔了。”
“怎么回事?”太后皱起眉头,“太医不是开了安神药,怎么还没好转。桂嬷嬷,扶哀家去看看。”
中鸾殿离养恩殿稍有距离,一路上时不时有宫女神色匆匆的经过,见到太后的鸾轿,忙不迭的跪下请安。太后见状,略显心烦,问道,“桂嬷嬷,皇帝呢?”
“禀太后,陛下今夜宿在滕郦宫中。”那是四皇子母妃郦妃的宫室。太后面露不喜,郦妃这个狐媚子,但也没有说些什么,摆了摆手示意宫人起轿。
中鸾殿闹得人仰马翻,皇后面色苍白,一脸惊慌无措,缩在一角忍不住的瑟瑟发抖,口中直喃喃,“不是我,不是我。”宫人在一边好声的哄着仍然不见好转。
太后进来就看到这幅场面,眉头皱起,遣退了宫人,看着皇后轻声呵斥道,“身为一国之母,如此这般,成何体统!”
听到太后声音,惊慌失措的皇后如同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扑倒在太后膝下,“母后。”
“皇后,有什么事起来说话。”太后命人搀扶起皇后,皇后一把将宫女的手挣开,泪水从眼角滑落,“母后,臣妾惶恐,每到夜里,总能看见元后那不甘的眼神,还有。。。。。还有临死前的惨状。母后,这,这莫不是元后向我偿命来了。”皇后是继后,并非皇帝原配。
“皇后我看你是昏了头!”太后厉声喝道,“你是我大辰朝的皇后,母仪天下,岂是那些魑魅魍魉能侵扰的!”
皇后落下两行清泪,“是臣妾对不起元后,若非臣妾当初鬼迷心窍,不肯召请太医,元后姐姐也不会。。。。。。”
“你这是在指责哀家么!”太后气上心头,皇后是自家表外甥女,挤掉元后扶持自家人上位原本是她的主意,太后如今吃斋念佛就是为了赎当年谋害元后的罪,最是见不得人拿这事说话。怒道,“我看你现在才是被鬼魇住了!下月十五,去灵台寺求佛祖庇佑,省的那些鬼怪作乱。”
皇后抽抽搭搭,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太后缓了语气,扶起皇后,安抚的拍了拍皇后的手,“皇后,你是我外甥女,姨母总不会害了你,这宫中,也就只有我们二人是一条心的,你天生就是皇后命,钦天监不是说了吗,你八字命中高鸾,注定母仪天下,祥凤护体。你不用担心别的,只管好好当你的皇后,懂了吗。”
“臣妾明白。今晚是臣妾唐突了。”皇后是聪明人,听懂太后话中之言,“惊扰母后了。”
“乖孩子。”太后最满意就是皇后听话懂事。
姨侄又说了些体己话,太后上下敲打一番宫中侍女,这才起驾回自己寝宫歇下。
霍骁抱着楚忻韵好一阵腻歪,直到外头隐隐传来写意走动的声音,这才恋恋不舍的翻身离去。回到军营,楚容便迎了上来,“王爷,宋安那头有动静了。”霍骁接过楚容手中的密报,拆开火漆印,越看脸色越差。
“屯兵,区区一个侍郎居然敢屯兵!”啪的一声狠狠地将密报摔在地上。霍骁气的不轻,“是不是将来要嫁祸说我谋反!好大的胆子!”
楚容捡起地上的密报,丢进墙角的火笼罩里,火焰一下子卷席上来,将密报吞噬的一干二净。说:“王爷先别急,宋安有一嫡女,年龄恰好,前些日子五皇子隐约表示出想和兵家结亲,宋安想来是要攀上五皇子这条高枝,提前示好。”
“哼,想的美。”霍骁冷哼一声,“他倒是什么都敢拉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