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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只要跟紧鹿群就没事了,现在他自己搞,很容易的就迷失了方向了,说到底还是个小鹿而已。
裴烈紧拽着身后的小母鹿,心里还在不停的思索着,这只鹿看着身子已经接近中年了可为何连那种特别容易的陷阱都瞧不出来,不会是鹿中的呆瓜,没事,反正都是会被卖的又不是自己吃,应该不会影响的。
他的夫郎想吃的话,自己再给他猎头看着聪明的,给他得好好补补的,身子看着就单薄的不行,再不吃点好的,怎么禁得住自己呢。
程隅在家里担心他担心的睡不着,他倒是在想着如何给程隅补身子和那档子事,要是程隅知晓了他内心的想法,估计下次再遇着这种事,就能安心的榻上熟眠了。
晚上还起了些许的雾气,绕在山间散不开,这个山林说起来也是不小,平日里走的话还能瞧的真切,现下的工夫到底是有些麻烦的,裴烈这才止住了内心的活动,眉头也罕见的锁了起来。
他倒是不怕迷了路,就是这刚到手的鹿还是舍不得放弃,虽说是傻了些,但又没人可以瞧的出来,这样完整的一个鹿,还真是可遇不可求的,下次要到手这样的,估计得费上好些力气了。
就算不卖,这鹿皮子也是极好的,给他的隅儿做双鞋子,防水还不累脚,就这样一想,他手里牵着的绳子又在手里勒紧了几分。
一旁的小鹿则默默的缩了缩脖子,没有了别的想法,低头乖乖的吃起它身边的树叶子,这饭可就是吃一顿少一顿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着在长大一点点了。
“这鹿倒也不是那么蠢,还知道多吃些,该是一直跟在母鹿身边的,年岁该是不大的要是隅儿喜欢的话,可以让他养着玩几年,再卖了”,好像哪一种结果都是被卖了,然后被吃了裴烈倒是没有在意这些,他本来就是要靠着这些野物吃饭的,抓着了岂有不卖之理。
好容易才等着这祖宗吃饱了,一人一鹿才出发了,现下的时间是彻底的迟了,天边已经有了些许的亮光了,裴烈眉头蹙着,恨不得直接飞回去,他的隅儿肯定担心坏了。
忽然转念一想,或许这次也是个机会能让他的隅儿彻底袒露心声,其实他也是有些私心的程隅来的凑巧,可他们也不知道以后也会不会再次消失呢,与其怕着、防着,不如搞搞清楚就算是走了,让他也有头绪和一丁点的念想…………
天已经有些亮光了,就算被云层密密的包裹着,也总能找准了空隙露出点来,程隅的脑子有些混沌,他朝着窗外望了一眼后,就穿好鞋子匆匆的跑出去了,小白在他翻身的时候就有所警醒了,看着主人跑了出去,他就立即起身追了上去。
下了一场的雨,一路上的泥都混着雨水变得泥泞不堪,程隅才跑出去一会儿鞋子和裤腿子就爬满了泥点子,身后的小白竟还好些踩在周围的草丛里倒是一身的干净。
但也免不了。要帮着程隅探路,刚下完雨地底下的野物们也都被闷的不行,肯定会趁机出来头口气,尤其蛇鼠居多,被咬上一口可不是什么小事。
程隅是有些着急了些,但也真不至于什么都不清楚,看着后面的小白追了上来,直接冲到了他的前头他知道这是给他带路呢,小白也不亏是裴烈训出来的,一直小心护着自己心里酸酸的。
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快要到深林中去了,小白在他身边吠着示意他不要再往前了,他抬眼望去确实已经不能在再走了,里面是真正的后山,程隅和裴烈住的地方只是一个缓冲地带,那里的草势什么的都是比较稀疏的。
没有什么遮蔽性,自然也就没有野物敢暴露,可里面就像是专门为着野物提供的场所一般草高的惊人,只有经常出入这里的猎人才敢进去,也能进去,其他人只是死路一条罢了。
程隅自然也不会做傻事,他不想回去了,就静坐在一边的石头上等着,说是他执着也就是如此了,他想亲眼看着他的人没有受伤的走出来,他太害怕了,从前的家人也罢,他留不住了现在必须把裴烈看住了才行,不然,不然他真的可能会崩溃的。
所有的人,当初说的好好地不会离开,却都在一次次悄无声息的离开,到最后站在原地的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恨死了这样的事情,却又无可奈何,不过其他人现在他管不着了,但是裴烈不行,就算是死,他也要带着他一起,他知道他自己的心理已经出问题了,但是不管怎样他都不会再放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了,天已经彻底亮了,看着已经快要中午,从昨天晚上起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几个时辰了,程隅愣愣的不知道是什么一种滋味了,小白舔了舔他的手心像是安慰他一样,他轻轻地回摸了一下小白毛茸茸的脑袋,眼里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裴烈,你到底干什么去了,还能,”嗓子有些哑住了,哽咽了一声之后,后面的话没能再说下去,他抱着小白的脑袋深深地埋了进去,将所有的泪水全部藏起。
他是厉害的,是村里唯一的猎户,可是就是这样,他没有回来,后山不会有人来,就是说程隅没有办法去求别人来救裴烈,也没有人赶来救他。
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根木棍,看着也挺结实的模样,程隅拿着它又将自己身上的有些部位全部包住,打算去找自己的爱人,他实在是等不下去,万一呢,万一裴烈正等着他去救他,说不准真的有他自己一个人搞不定的事呢。
这是他能做的事了,比呆在这里强一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