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老曹说出这番话,都惊得呆了。
袁朗忽然抓头笑道:“大哥好生霸道!人家造反,不过是抢皇位,大哥竟要逼那皇帝,自家把皇位让出。”
刘延庆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忽然挺身而出,拜倒道:“元帅,这桩事情,末将愿随时迁将军一同去干。”
曹操有些惊诧看向他:“哦?刘兄,这却是粉身碎骨的买卖,时迁轻功海内无双,办此事若是足够小心,尚有生机,你若去了,稍微走漏,岂不必死无疑。”
刘延庆咬牙发狠道:“元帅,却不闻:不赌不知时运高?老哥哥我这般年纪,便随元帅厮杀,能立多少战功?可怜我那光世孩儿又折了腿——嗐!他便不折腿,本也不是甚么将种。因此老刘为儿孙计,情愿赌上一把——”
但见这老刘,指天画地叫道:“咱一赌天下大乱当有真龙出世,武帅你就是这条真龙!二赌赵桓小儿贪生怕死,他禅位武帅尚有生机,不然死路一条,刘某也同他共事许久,若说他肯为赵家天下牺牲性命,刘某第一个不信!三赌我老刘家气运不绝,替元帅办成此事,也搏一个福荫子孙。”
说罢又看向时迁:“兄弟,你的本事,自然无双无对,只是说服赵桓那厮让位,亦不是轻而易举之事,须知这诏书一下,他赵桓便要遗臭万年,这厮纵胆小如鼠,怕也不免多费思量罢?你若带挈老刘同去,必能出一番力气。”
老曹和时迁对视一眼。
曹操缓缓道:“我刘兄所言,亦不无道理。只是此事必以时迁为主,因此合适与否,时兄弟,你自己来看。”
时迁笑道:“这有什么好说?小弟见识、口才,本不足同刘老将军并论,他肯冒此奇险,也见对哥哥一番忠义之心,我便与他同往。”
他口中说得堂皇,其实方才眼神一对,已知曹操心意:带他去!一则的确是个帮手,二则若是事败,西军宿将刘延庆的分量、名头,岂不远胜你“鼓上蚤”?有他垫背,逃跑机会岂不大增?
这正是终日打雁终被雁啄,刘延庆此人一肚子算计,却不料老曹时迁两个,眨眼之间早把他算计在内。
此事说罢,老曹看向张俊、凌振、张伯奋、张仲熊几个,露出一丝笑意:“几位将军,方才闻武某之言,觉得若何?”
四人对视一眼,老曹方才“吾欲代赵”四字说出时,这四个便震得瞪大了眼。
老曹如今乃是魏王、天下兵马大元帅,夺幽云,灭西夏,平残辽,功业之显赫,太祖皇帝立国以来,无有可相媲美者,而他对待赵桓态度,以兄居之,不臣之心昭然若揭,但是如今真个吐露野望,几人一时之间,还是震惊莫名。
张伯奋、张仲熊对视一眼,两个拜倒:“武帅,俺兄弟自随你打仗,好不快活,心中是服你的,宋朝皇帝对俺爹刻薄寡恩,俺们宁愿追随你。”
曹操不料这两个憨货先看明白,笑着扶起:“叔夜公虽憾逝,张家门楣,自有你兄弟可举。起来,以后叫我哥哥。”
凌振亦拜:“小弟情愿听哥哥号令,不敢相违。”
曹操喜道:“有你‘轰天雷’,胜得千军万马。”一般扶起。
张俊踌躇片刻:“武帅,末将有一句话要问。”
曹操点头,示意他说。
张俊道:“如今南北皆有战事,不知武帅如何定策?”
曹操道:“女真者,野兽也,乃华夏汉人之大敌,我明日便挥全军北上,同梁山汇合,迎战女真。”
张俊暗自点头,口中却道:“你不怕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反被赵氏占了便宜么?”
曹操哂笑道:“吾不瞒你,宋朝君臣在吾眼中,土鸡瓦犬无异也!况且江南还有明教群雄牵扯,谅他赵佶有何能耐,能抗煌煌大势。”
张俊叹道:“此时皇位唾手可取,武帅却宁肯冒险去战女真,胸襟志气,无愧雄主,张俊不才,愿为兄长驱策。”
曹操大笑扶起:“伯英贤弟,吾欲恢复汉唐威严,不愁无汝用武之地也。”
当下理顺人心,老曹便让马灵复归江南,助方腊重举明教大旗,时迁、刘延庆乔装改扮,往金陵府行事,依旧留萧嘉穗、宋江坐镇汴梁,留卞祥、郑彪于此养伤,自己则领两万余人,连同邓元觉几将,渡河北上,一路收取辽人所占城池,追赶梁山大军。
如此走了三日,先后收复了卫州、开德府,正要往大名府去,忽然斜刺里蹿出一支兵马,约莫五六百人,远远拦住挡路,为首四将,遥望老曹兵马,似是惊疑不定。
曹操众人望去,见他打着宋军旗号,不由奇道:“这里被辽国占了许久,哪来得小股宋军?哪个兄弟去问讯一番。”
话音未落,李逵大叫道:“都不许争,俺铁牛去做个斥候!”说罢一拍马屁,战马直蹿而出,到了对方阵前,把四人一打量,大喝道:“呔!你四个鬼鬼祟祟,什么来头,若是宋军,都来随俺参见俺哥哥大元帅,若是辽狗装样,且站好了,待俺脱光衣服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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