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反常态的……不安?
齐同晏皱眉。
齐珺的嘴里一直重复地低声喃喃着那两句话,这在齐同晏的眼里是反常的。
虽然他也不敢说自己十分了解齐珺,但他就是觉得,齐珺本该是一个更加从容镇静的人。
但是也不能这么武断,自己大概真的算是运气好,所以还活着。这种情况下,会担心、会不安,也是很正常的吧?
“六弟!你真的没事啊!小花果然没有骗我!”相比齐珺的神态有异,齐琅则显得更为正常——是常见的惊喜之情。
说起来,小花果然是……?如果不是场景不合适,齐同晏大概会针对这点回应些什么趣话吧。
如果不是现在这种情况的话。
“嗯,我回来了,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比起这个,父皇怎么了?”他转头看向床榻上虚弱地呼吸着的秦昭帝。
沉默。
还是沉默。
?为什么?
齐同晏看向齐珺和齐琅,但那两人都只是低着头,好像在犹豫该不该说话。“父皇……是病了吧?”他试探着开口。
到底什么情况?病了就说病了啊,又不是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再说光对他这么沉默算什么?这异样的氛围怎么也轮不到他吧,难道他看起来和床榻上的那个人关系很亲密吗?
……所以,不会是单纯地病了?
气氛太过异样,齐同晏甚至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什么啊?为什么沉默?所以不是单纯地病了?”
齐珺先接过话头:“的确,不是病了,是中毒。小绪和郁儿他们,我没让他们知道这些事。你刚回来,正是急需休养的时候,本来也是不想和你说这些事的,没想到你先来了。”
“……”齐同晏真想说一句“我无所谓”,毕竟其实,也可以说是那个人间接害死了母亲。那个帝王的无情、那个帝王的喜新厌旧,害死了母亲。甚至,连裴壹不也是,差点也要被牺牲了么?“什么毒?”但他没表现出来那些。
齐珺摇头:“太医院查不出来,但父皇的身体,的确是一日比一日虚弱。”
“查不出来?”
“所以,一定不是昭国所具有的毒,”齐琅在这时插话,“否则那帮老匹夫不会查不出来。如果不能确定是什么毒,那治疗也就无从下手了。”
那一瞬间,齐同晏承认,他的脑子里快速掠过了一个影子。但他很快摇头,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并为自己的失礼感到抱歉。
那个影子属于齐珺的妻子,也即从卑月来的和亲公主。但这么多年了,说她突然要给昭国的皇帝下毒?实在是说不过去,也想不到有什么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