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老虎是给谢玲珑的,用的面料和针线都比镇里卖的好许多,两只眼睛还用金线绣着长长的睫毛,显得不凶狠,很可爱,还带点贵气,连拥有大婶心灵的谢玲珑第一眼看到也觉得喜欢。
银钗银头是五瓣梅花,款式简单大方,送给张巧凤。
银簪是两头粗两边细的扁簪,正面雕刻着小草和小花,做工精致,款式新颖,阳光下闪闪发光夺人眼球,这是给何七雪买的。
何屠夫享受着家里三代女人感谢欢喜的目光,笑道:“十两银子根本买不下这么多东西。老贺出面让银店老板便宜些,银钗和银簪都只收我成本钱,原本合起来要十三两银子,只要了八两。”
何七雪到底做了几年举人娘子,多少有些见识,道:“贺叔是一县总捕头,官职在身,商人自然要巴结他。爹爹这次又沾了贺叔的光。”
谢玲珑指着站在桌子上一尺高栩栩如生的布老虎,道:“多少个铜板?”
何屠夫伸出一个指头,道:“店主本来要卖二百个铜板,看在老贺的面子就算我便宜了,只收一百一十个。珑妹子喜欢布老虎不?”
谢玲珑抱着布老虎甜甜笑道:“喜欢!”
小白立刻伸猫爪去抓布老虎长着金睫毛眼睛。
布老虎是何屠夫精心挑选的礼物,谢玲珑哪能眼睁睁看着它撕了,赶紧安抚小白,猛拍马屁,“布老虎不会种稻谷养鱼不会说话不会打探消息不会在灵泉里陪我沐浴,比你差一千倍一万倍!”“亲爱的虎虎,你在我眼里是最美,美到无法替代,无虎能比!”
小白这才不再对布老虎羡慕妒忌恨,收起了小猫爪。
张巧凤道:“老贺兄弟对咱们家一直有恩,这次分给他六十两银子,要得。”
何七雪满脸笑容将银簪放在发上比划着,突然停下动作,问道:“爹,你不是还有五十两银子,怎么没给自己买坛好酒,全都换成银票干什么?”
何屠夫无所谓的摊开双手道:“我等着你贺叔给我送好酒。”
张巧凤嘴皮微动,望着何七雪却没出声,转身进了屋,一会儿头上戴着梅花银钗,神采飞扬,手里拿着一吊铜钱兴冲冲去村外买酒。
何七雪伸手轻轻抚摸着肚子,小宝宝又踢她了,低头跟何屠夫道:“爹,你换银票是不是要给奇阳赶考用?”
何屠夫点头笑道:“银两带在身上不方便,这张银票是我准备给奇阳应急。你回头把银票缝在他的鞋垫里面,他去长安赶考把这个鞋垫放在衣物里,万一碰到歹徒,歹徒也不会想到他鞋垫里还藏有银票。”
谢玲珑想不到杀猪的外公何屠夫心如此细腻,考虑这么周全,抬起头望去,平时杀猪卖肉生活精打细算的何屠夫的眼角布满皱纹,慈祥的目光宠溺平静的望着何七雪,好像在他心里五十两银票跟五文钱一样。
何七雪思虑半天,哽咽道:“爹,银票我们不能收。您给我的嫁妆里金锭还没有用,这些日子您和娘给珑妹子看病又花了好多钱。。。。。。你和娘也老了,这张银票你们留在身边。”
谢玲珑心里触动,忍不住跑过去抱住何屠夫的大腿要抱抱。
何屠夫高举谢玲珑过头,还围着何七雪在堂屋快跑,大声道:“我和你娘不老。你看我身子骨多硬朗,抱着珑妹子跑这多圈都不喘气。你还跟我和你娘客气?你心里没数吗?你那六个哥哥都不争气,考不上秀才,练武也不行,经商也没有本钱。现在我们家第二代男子最大的希望就是奇阳。等你生下孩子,我就会把银票给他。”
“爹。。。。。。”
“奇阳这孩子不错,心术也正,日后发达了,也不会忘记咱们。”
何七雪激动抹泪,不知说什么感谢的话好,就听一边的谢玲珑嘀咕道:“猪血的主意我出的,银票给爹爹,好哦。爹爹当了大官,再给外公外婆好多的银票。”
何屠夫父女俩同时大笑出声,“这珑妹子。。。。。。”“小人精。”
晚饭前,家里来了客人。
何三宝一家三口,身后是廖小燕的大弟廖小虎和二弟廖小松。
廖小燕有两弟一妹,廖小虎今年21岁,已经成亲当了爹。廖小松只有13岁,圆圆的杏子眼放射着比同龄孩子早熟收敛含蓄的目光,穿着洗得发白干净的圆领蓝葛上衣、瘦腿黑色长裤、深蓝色布鞋,带着一顶灰色平头小帽,提着一个大篮子,里面铺着干草装着二十只青白壳的大鹅蛋。
“亲家伯伯、伯娘,我们来看望珑妹子了。家里昨天干塘,爹娘让我们给送些鱼来。”廖小虎声音粗憨,将半人高的背篓取下直奔厨房,把篓里破好的两条一尺多长的草鱼、四条半尺长的鲤鱼、六条斤重的白鲢、五斤手指长的小鲫鱼倒进木盆。
廖小松笑着露出洁白的两排牙齿,跟在哥哥身后,把篮子递过去。
张巧凤望着满满一大盆刮了鳞摘了鳃去了内脏肚子收拾干净的鲜鱼,脸上溢满笑容,亲热的道:“你们来就来,还拿什么礼物。走了这么远的山路,快进堂屋喝杯热茶。今天下午我打了两斤酒,等会你们好好喝几杯。松伢子快十四了吧,说亲了没有,酒量怎么样?”
廖小松红着脸摇摇头,道:“伯妈,我还没说好亲。我也喝不了酒,怕醉。伯妈做饭炒菜,我来烧柴吧。”
“你是客,哪能让你动手。快出去,这里有我。”张巧凤把廖家兄弟赶出厨房,往锅里放了水,准备烧开了做个鲫鱼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