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这才开了门,屋里有些清冷,混着一股子草药的气息。
见帘幕重迭的里屋,一个身影侧卧于榻上,间或传来一两声咳嗽。
“昭姐姐?”景睿试探询问,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默默祈愿:“可一定要快些好起来啊……”
顾文若照例关心着夫人的身体,向秋霜道了句辛苦,却只字不问晚儿的去向,十分配合她们演至落幕。房门关了,将缠绵病榻的那人困在了屋里。
究竟是什么厉害的病,居然让她病了这么久?云景睿心疼自己的姐姐,也有些同情这位新姐夫,忍不住深切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扶上他的肩,郑重说了句:“谢谢你!姐夫。”说完抹去了眼角落下的几滴眼泪。
“什么都不说了!走,喝酒去!”景睿左手揽一个右手揽一个,“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酒?云昭心中直道不妙!这就是她的破绽所在啊!
认识云骁的都知道,他很能喝。因此云昭从来不敢在别人面前喝酒。大婚那晚她就喝了几口,立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飘起来了。幸好当时宾客都走了,这才没有闹出笑话。
可今天她要是喝了,立马就会在景睿面前露馅。
该怎么办才好呢?
酒楼
夕照洒在高楼瓦墙之上,沿街的小贩们也撤去了各式各样的摊子。
“明个儿还来?”
“来!”卖书画的少年背着一箩筐的卷轴,笑容灿烂,如沐春晖,才来的这几日,便给街上的大叔大娘们带去了许多欢声笑语。往日里听闻过的、没听过的,在少年的嘴里讲出来总是有一种新奇感。
少年笑着接受长辈们对自己的夸奖,挥挥手辞去。
“看路啊小秦!”
少年还没听清这句叮嘱,回头便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一个人。
准确来说是一个俊俏的男人,只可惜他眼旁有块不小的伤疤,显得整个人都有些凶神怒目。
可是他的眼睛……少年端详着那双眼睛,熟悉的清冷淡漠。
少年还在愣神,云景睿以为他是不知道如何道歉而犯难,忙开口替他解围:“没事没事!幸好我哥结实耐撞,小兄弟以后走路要注意啊!”
可少年还是盯着那双眼睛。他是个画师,画过无数的画像,还从未错认过一个人。
他仅仅记得一双眼睛了。可是这双眼睛他描摹了无数遍,闭着眼他都能一般无二地画出来。
但是!他明明记得是个女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