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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凝凝瞬间凌乱了:这个导购员还真是契而不舍敬业乐业啊,我人都在店外了,还眼巴巴地要来给我推销。
她在原地站定。
导购员追上了她,拿起衣服,指着领口处的一片淡黄和淡红污渍,气喘吁吁地说:“您好,我们刚刚检查时发现,您试的这件毛衣沾上了粉底和口红。是这样的,每一位顾客试完衣服后,还回来时,我们都会仔细地检查,看是否有没有污损,如有污损,我们是会做进一步的处理和登记记录的。我们看了一下,这件毛衣之前并没有任何处理记录,所以……”
导购员欲言又止,文凝凝挑眉,替她将后面的话补全:“所以,您认为这些污渍是我弄上去的?”
导购员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笃定地说:“我可以肯定的是,在您试衣之前,是绝对没有这道污渍的。”
“可是,我平时都不化妆的。”文凝凝耸了耸肩,解下口罩,一脸淡定,“我连粉底和口红都没抹,又怎么会把这些污渍弄到衣服上呢?”
导购员见文凝凝不承认,心里愈发存了气:她在店里试衣服就试了那么久,明明嫌贵还偏要试,试完了又不买,浪费我精力。要是协商不成,这衣服八成就得我自己买单了。就算是员工价,也才9折,这衣服这么贵,都抵得上我小10天的工资了。真是坑死人了。
她拔高声调,尖声道:“你刚刚还完衣服就把你朋友拉到一边讲悄悄话,讲完悄悄话就走了,别以为我没看见。你这就是做贼心虚,想赶紧溜,好出来把口红擦掉,毁掉证据。还有,你的脸这么白,肯定擦了粉,不是你是谁?弄脏了衣服你就得赔。”
二人在店外纠缠不清,惹得路人纷纷侧目。因着二人是在饰品店门口,也引来了饰品店的顾客探出头来看。
正在饰品店给母亲挑新年礼物的肖伏安也被外面的动静所吸引,下意识地扭过头看了一眼。他生性并不爱凑热闹,可当他发现矛盾的中心之一是文凝凝时,饶是冷情如他也忍不住快步穿过店里的人群,朝文凝凝走去。
店外,文凝凝抬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将指腹展示给导购员看。
指腹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口红好卸,粉底总不好卸吧?”
导购员一愣,却还是垂死挣扎,翻着白眼道:“你自己摸你自己,谁知道你有没有使劲儿,是不是糊弄过去的。”
文凝凝这下是气笑了。正要分辩,肖伏安恰好赶到,挡在她身前,将她往自己身后拉,右手挡在文凝凝身侧,侧过头问她:“凝凝,怎么回事?”
肖伏安身材高大,往她身前一站,如一堵墙一般将导购员隔离在外。文凝凝蓦地眼眶一红。她提步,走到肖伏安身侧,抬起肖伏安的手,往自己脸上重重一抹。
冰冰凉凉的,触感细腻,肖伏安感觉有一阵电流,顺着他的指尖流向心肺,奔向五脏六腑。
文凝凝将肖伏安的手掌对着店员,指着他的指腹,道:“你再好好看看清楚,他的指腹上也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她将肖伏安的手放下,忿忿开口:“《民事诉讼法》规定,谁主张谁举证。我针对我的说法,已经提供了两次证据,那您呢?您说是我把口红和粉底弄到衣服上了,证据在哪儿?如果没有证据,那我是不是可以告您诽谤?”
肖伏安听了两句,大概明白了他们在为什么事情争吵。他把文凝凝再次拉到身后,轻描淡写地扔出一句话:“你们店长在哪儿?带我们去见她。”
第41章
导购员支支吾吾犹豫间,店里另外一个导购员带着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过来了。只听导购员规规矩矩地叫了一声“店长”,退到了后面。
“两位好,我是这家店的店长。我们刚刚紧急内部核查了一下,这衣服上的污渍是之前试穿的顾客留下的,负责的导购临时去仓库给其他门店调货,没来得及将处理意见录入系统,也没来得及知会其他的同事,导致咱们发生了误会。我给二位道歉。”
店长朝他们鞠了一个躬,又拿出两张卡递给他们:“这是我们店里的VIP会员卡,可以在常规折扣的基础上再打九折,两位若是不嫌弃,还请收下。”
肖伏安没有接,转头看了看文凝凝,见她委委屈屈地撅着嘴,摇了摇头,便伸手将卡又推了回去:“我们不需要。”
他瞥了一眼店长旁边那位揪着文凝凝不放的导购员,淡淡地说:“您的同事不分清红皂白地诬陷我朋友,我让她给我朋友鞠个躬道个歉,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这是应该的。”
店长笑容可掬,一边说,一边将那位导购推到他们身前。
导购自知理亏,也担心拒不道歉回去后店长会加大处罚,便规规矩矩地给他们鞠了个躬,态度还算诚恳地道了个歉。
肖伏安转过身,将文凝凝护在身侧,轻声问她:“这样可以吗?”
文凝凝没出声,只是敛眉垂眸,点了点头。
看来是真受委屈了。
肖伏安心疼到不行,摸了摸文凝凝的头,权作安慰,又转过身,对店长说:“这次就先这样吧。你们店里也该加强加强管理了,如果有下次,别人可不会有我们这么好说话。”
他说完,又淡淡地瞥了一眼导购员,眼锋说不上有多锐利,却吓得导购员浑身一激灵。
事情解决,店长带着导购员回了店里。围观的群众见没什么热闹看,也都纷纷散去。肖伏安转身,看了看身侧一直低着头的文凝凝,柔声问:“凝凝,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