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和方意凌绕过花园,走过小桥,又绕着走了大半个人工湖泊,才隐约看到类似花厅的建筑,方可对方家的富裕程度有了一个新认知,简直咋舌。
但穿过紫葡萄藤架,穿过纬纱搭建的走廊,方可被带领到了一个花房偏厅。
这里一看就不是今天举办宴会的那个花厅,这里虽然也陈设奢华,一尘不染,但这里几乎一个人都没有。
远远只看到有一架三角钢琴放在靠落地窗的一角,而窗外全是热烈似火的各色花卉绿植,三米高的落地窗前飘着白色的纱幔,一切都像是童话中的样子。
方意凌走了过去,在钢琴前驻足,他突然看向方可,“你会弹钢琴吗?”
方可挑眉,“你怎么知道我会?”
方意凌抿唇,那双眸子突然变得柔弱了几分,“你能弹钢琴给我听听吗?”
方可被他巴巴的眼神看着,什么“不”字都说不出来。
她走过去,看到钢琴上的徽章,又打开了琴盖随手按了几个键,由衷赞叹道,“真是架好琴啊。”
方意凌点头,“是好琴,可惜荒废了好几年,很久没人来弹过了,不过天天有人在打扫。”
方可又按了几个键,试了试音准,她雪白修长的手指在黑白键帽上跃动,当真非常好看。
看到好琴,方可也忍不住手痒了,她说,“那就却之不恭咯。”
随即坐下,又问方意凌,“想听什么曲子?”
方意凌眼里有微光闪动,他垂着眸说,“你会弹《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吗?”
方可意外,“你小子欣赏力还挺强,居然喜欢坂本龙一老师,有品位。不错,那我就给你弹这首《MerryChristmasMr。Lawrence》。”
话落,方可的指尖便在钢琴上飞舞起来,这首曾经感动和影响了一代人的钢琴曲,也是她最喜爱的一首。
方可觉得这首曲子,前半部分就犹如静谧的微风,黑夜的星子,大雪覆盖的脚印,夕阳洒下的金箔,湖中倒映的粼粼波光。
后半部分,却像是呼啸而至的强风,黑夜炸出的绚烂烟火,人在大雪上奔向自由,全世界盛满了鲜花。
她弹着弹着,自己也被带进了曲子里,认真忘我地双手交弹,连双目都忍不住闭了起来,静静享受。
在这一方天地,她仿佛能通过音乐,跟遥远时空中的自己对话。
方可不知道,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背后已经站满了人,众人都震惊又惊艳地掩唇驻足聆听着,甚至有些宾客还忍不住将这唯美的一幕拍了下来。
而她正前方,那个性格古怪沉闷的小男生,此时已经泪落满面。
方意凌仿佛看到小小的自己跟少女幕天席地躺在璀璨星空下,微风轻拂过他们的脸庞,东方有一丝光冉冉升起。
然后天空突然炸开了一朵绚烂烟花,少女兴奋地爬起来,追着烟花的方向,肆意奔跑。他小短腿跟在后面,一开始也很开心,与呼啸而过的风击掌,脚下跑过的地方全是鲜花。
但一路追逐,他越来越惊慌,因为那个人的身影,渐渐消失了……
钢琴声戛然而止,方可睁开眼,笑着说,“提前祝你圣诞快乐吧,方意凌先生。”
然后她看到了方意凌愣愣看着她,双目泪眼模糊,一滴泪直接滚落。
“……”
方可人傻了,为什么啊!她弹得再好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方可赶紧站起,四周张望了一下,想找纸巾给他擦拭。
结果一扭头,发现她身后站着方夫人,方夜梵,易莫寒,苏瑶,方蔓蔓……
几乎今天的主角都到场了,全都面色各异地看着她。
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