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十爷猛然转过身,两只眼珠像吃人一样锁定眼前回来报信的人。
对方被他眼神盯的全身发毛,硬着头皮说:“跳崖了,沟很深,据奴才等推测,摔下去的马车以及马车里的人,不可能有身还的可能。”
“你们让她跳崖?爷有让你们让她跳崖吗!”十爷抬起的一只靴子踩到对方的脸上。
对方被他一脚踩到了地上,动也不敢动,嘴巴里哆哆嗦嗦地挤出一些求饶的字语:“十爷,饶了奴才。奴才也不知道他们竟然会想着跳崖。本是把人都围困在那里了,他们是逃不掉的了,只等他们举手投降。奴才根本没有叫他们跳崖。”
“你没有叫他们跳崖?他们会去跳崖?你当爷是傻子吗?爷这会儿让你去跳崖,陪她跳!”
十爷疯狂的叫嚷声引来了隔壁住的邻居。
李莹闻声本是想派绿儿过来看,后来想想不如自己来,可以顺道打听消息,结果,走到门口,看见马家父子可能先一步到却傻在了门口。
屋里地板上,那个侍卫被十爷的靴子是踩到脸肉模糊,满头鲜血,很是骇人,而十爷好像都没有察觉到来了人,径自泄愤。
众人是从来没有见过十爷这个样,倍感吃惊,生生地全傻住了。
李莹心里想:这个十爷突然干嘛生这样大的气?只是因为没有能抓住逃犯吗?
男人那种龌龊的心思,她李莹也略为知晓。是有听说,那十爷是斯文败类,人面兽心,平常装的和禧王妃是苦命鸳鸯,实际上,早在娶禧王妃之前,是青楼的常客了。
春梅那个死丫头,稍微打扮的话,是长得比一般小姐都要漂亮,难怪引得十爷心里犯了邪念。所以说女人嫁个男人有什么用,男人看见外面漂亮的,还不是见异思迁。
“十爷!”马家父子终于意识到,要上前去拉人。
十爷听到声音,停住了脚,转头看到他们几个,狰狞的面孔都未来得及全部收拾整齐,一时怒火更甚,一脚再踹到那人屁股上,吼:“滚!”
马家父子就此再上前,追着十爷,小声探问:“十爷,是发生了何事?导致十爷如此怒火?”
十爷的脸沉着一层铁青的颜色,看起来很是严肃,不像刚才狂人的样子,说:“本王也是不想发怒的。只是,想到本王底下那些人如此掉以轻心,差点陷入对方的圈套时,心痛如绞,本王正是怕他们不知死活,做事不谨慎,不周全,下次会害了自己,而深深担忧不已,只好对其进行教诲,希望他们能尽快改邪归正。”
马家父子闻言,互相看了看,接着一起叹声:“难为十爷为自己部下的一片苦心。”
李莹走上前,随手一扬帕子,像是不经意地问着:“十爷,莫非是,昨夜没有追到人?”
马家父子眼睛一亮:线索来了!
十爷对此,是往李莹脸上那层黑面纱狠瞪了两眼,他都没有想好怎么利用马家父子。
“十爷其实不需要焦急。”李莹说,“据民女所知,昨晚上,不止十爷的人去追,貌似郭将军的人,也不甘落后。要论燕门关方圆百里的动静,没有比郭将军的人更清楚了。”
意思是说,优势依旧在郭子达手里?
“方圆百里,如果他们不止逃了百里呢?郭将军的军队,必须驻守在燕门关,能派出多少人到深山老林里搜索?”十爷从鼻孔里直接冷哼了一声,尽是不屑,“昨晚上那辆马车跳下去的沟,深达千丈,马车跌落沟底,粉身碎骨。本王不相信,真有人能在这样的情形下逃脱,再说了,那还是两个手无寸铁,不识武功的弱女子。”
马家父子因为不清楚来龙去脉,一直在旁安静地听他们说话。看得出,似乎李莹和十爷之间有争执,而李莹,又貌似知道的事情不比十爷少。马家父子交流的目光里,立马多了一层考虑。
李莹被十爷这番像是训斥的口气顶了回来,却是没有任何生气的模样,福身道:“既然没有其它事儿,民女先退下。”
十爷背对她,板着脸,心情很不好。
马家父子一样告辞,出了门,向左正要回自己居住的小院,前面门口,站了一个丫鬟,正是李莹身边的丫鬟绿儿。
绿儿冲他们两人福身,嘴角露出一个狡黠的沟儿。
深夜里大雪纷飞,山坳里的小猎户村,风雪的声音在村里呼啸而过,一夜的声响,让睡觉的人都不得安宁。
念夏给李敏躺在床上的双腿捂紧了被子。
李敏低头看了看怀表,半夜两点钟了,不止春梅和尚姑姑毫无消息,孟浩明也一直没有到。
“大少奶奶,春梅肯定吉人天相,你就别挂心了。”念夏细声软语地劝着。
在这个时候,门板上传来咚咚两声。
李敏抬眼,对小丫鬟射过去一个眼神儿。
念夏随即起身,轻手轻脚走到门板后面,轻声问:“谁?”
“我。”门外是小李子的声音。
知道小李子是躺在房门外面搭张板子负责守门的,念夏拉开门。门口没有灯火,小李子的脸藏在黑暗里,黑黝黝的,模糊不清,但是,话声却很清晰,问:“大少奶奶睡了吗?”
“刚睡下。”念夏谨慎的,并不马上承认李敏没有睡。
小李子像是往屋里望了下的样子,说:“刚孟旗主的人,骑着马先回来了,说,等会儿会把伤者送回来。”
“谁受伤了?”念夏喉咙里压不住那一声哆嗦的惊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