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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九直接从后车窗钻进来,窗户碎了一地。信一则是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闪了进来,但是把门把手拉断了。
“十二少快开车!”
“你个废柴赶紧的!”
十二少心里又急又气,满腔怒火此时却不知道该跟谁发泄,一脚油门赶紧踩到底,车行至马路上了才终于开始咆哮。
“王九你为什么会在我车上!你自己没车吗!”
“老子来不及取!”王九目光骇人,说出来的话倒是理直气壮。
“信一你为什么不骑自己的摩托!”
“昨天忘加油了。”信一语气倒是平静不少,如果忽略他脸上即将杀人的怒容的话。
“能不能开快一点!你要是不行换我来!”王九坐在后座中间的位置,上半身几乎前倾到驾驶座来。
“要么你就滚下去!要么就闭嘴!”十二少感觉自己脑子都缺氧了,这种情况他也不敢多怪信一,只好把不满都倒在王九头上,“看在阿暮的份上我载你一程,但是车窗你得给我赔!一分都别想少!”
“你放心。”王九双目微眯,幽黑的眸光带着暴虐和狠厉,“我一会儿把虎青心脏挖出来赔你。”
行,颠还是你颠。十二少噤了声。他此刻只希望其他堂口的人赶紧赶到,让虎青无处遁逃,否则一会儿这两人动起手来,怕真是要死无对证了。
数米高的大铁门被三人齐力断了锁,随着金属摩擦的开门声,外界的光亮也终于映入厂子内部。同时三人也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厂子足有约十米高,一层两侧本是狗笼,如今空空如也,中间鲜血遍地,躺着数具尸体,边上有几只藏獒围在尸体旁发出撕咬和咀嚼的声音。大约是吃得差不多了,没有一只藏獒对着突然闯入的三人有反应。
而二楼也异常的安静,只有细微的痛苦哀嚎声。王九第一个反应过来,顺着一侧的楼梯就往二层跑,其余二人紧跟在后。
二层躺着的人更多,但好似还活着,不过也是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地上不少残肢。画面比意料中的要残酷万分,十二少的心几乎悬在了嗓子眼。
阿暮站在血海中间,从头到脚仿佛沐浴过血雨,双手禁锢着厚重的铁链,此刻随着她的动作还在晃动,发出当啷的金石之声。可细看才发现,手腕处早已经是血肉模糊。她一脚踩在虎青的断腕上——手掌在半米开外,神经未死,还在颤动。右手拎着一把长刀,刀刃的寒光正停在虎青的眼皮之上,毫厘之间就要将刀锋深陷进去。
“救……救命。”虎青的呼救声此刻尤为讽刺。
三人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动作,阿暮的长刀一甩,直直向着三人飞来。十二少抬起刀挡在信一身前,王九则向前冲了半步,直接用手臂弹开长刀。
“你们不如……”阿暮侧过头,头发上还有黏稠的血液在往下滴。她面色如雪,唇却猩红一片,杏眼轻挑,眸光如死水般平静。睫毛上不知何时沾染的血珠往下滴落,在眼睑下形成一串血色的泪痕。仿若精怪故事里的女鬼,凄美又艳绝。
“……等我死了再来呢?”
十二少必须承认,那一刻他只想拔腿而逃,但他立刻想到了自己来此的第一目的。
“那边……救他。”阿暮几乎是费了全力抬起仍有负重的左手,指着另一侧的方向。吉祥无力地躺在地上,左眼一片血污。
斗兽场(下)
阿暮不着急跟虎青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摸了一下腕上的束缚,确实有点太紧了。本想着把大拇指关节卸下来,直接把手取出,现在看来不可行。
那就只能生拽了,可能会麻烦点,而且动静很大,不适合现在动手。阿暮趁机仔细观察了一下环境,这里是工厂的二层,只有四周的位置有金属网铺成,中间有大概三米宽的类似于过道一般的地方,而此刻阿暮正被拴在过道的一头。其余的位置竟全是挑空。阿暮瞄了一眼,这里直接摔到一楼的话,不死也半残。
虎青看阿暮低着头不说话,以为吓到她了,哈哈大笑起来。“别怕,还没到时候,另一个还没醒呢。”工厂外响起了汽车鸣笛的声音。
虎青:“待我先验验货,再来跟你们好好玩。”语毕从一旁的楼梯走了下去,打开一层的大铁门出去。
阿暮觉得这人脑子果然不好,上上下下的不嫌麻烦么?等等,他刚刚说了“另一个”?
“喂~阿暮?是阿暮吗?”这声音有点熟,但想不起是谁。阿暮顺着声音看去,才发现在自己的正对面,也就是过道的另一头,似乎还有个人影。看起来和自己一样被拴了起来,刚刚八成是在装晕。
“阁下贵姓?”阿暮直来直去。
“真的是阿暮?我啊,十二少身边的吉祥,上次码头我们见过的!之前陈记酒楼你还救过我呢!”少年的声音充满了惊喜,在这种环境下倒是有些格格不入了。
阿暮似乎有点印象:“红头发那个是吧?”似乎是十二少很信任的部下,起火那次他也同十二少争执了很久,最后一个在Tiger哥前面下去的。
“啊?光记得红头发了?我英明神武的身姿和帅气潇洒的脸庞你一个也没记住吗?”吉祥的声音多了几分沮丧,这个情绪也是非常的不合时宜。
阿暮拽了拽铁链,她有些失望地发现自己并不能顺利地把接口从墙壁里扯出,如果垂直拉扯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但是过不去啊,铁链一根有一米长,两个接口之间间隔差不多一米五。只能先想别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