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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琅心中英明父君的形象突然就崩塌了。
“怎么可能……”
嘉平帝道,“有什么不可能?”
谢琅崩溃了,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问道,“父皇,这是您给我的考验吗?您故意把自己说得如此不堪,是在考验我?”
“……嗯?”嘉平帝皱起眉,第一次露出不解的表情。
谢琅努力组织语言,自欺欺人般替嘉平帝辩解,“不该是这样……您明明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为何要把自己说的如此不堪?”
谢琅像在寻求嘉平帝的肯定,又像在说服自己,“上次清剿白巾教,您亲自到养济院慰问战士,那是假的吗?得知孟强鱼肉百姓后,您立刻将他抓捕,那也是假的吗?”
嘉平帝道,“那自然都是真的。”
闻言,谢琅心中重新燃起了一点希望。
嘉平帝继续道,“只有得民心,人们才会拥护朕,朕的皇位才会稳固;同样,为了稳固皇位,牺牲一部分子民有时是必要的。”
“……所以您爱百姓,只是为了巩固统治,而非真的把百姓视为手足同胞?”
这一次,嘉平帝没有再回答他。
谢琅觉得这一切都太过荒谬,“不对!如果您说的是真的,那为何朝廷春闱要考‘民贵君轻’之说?又为何‘先天下之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会成为私塾必授名句?难道上学时教的都是假的么?!”
嘉平帝冷冷审视着他,半晌终于开口。
“那是徐钰教你的,宫里的上书房不教这些。”
谢琅脑中的弦崩断了。
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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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六月,天气炎热,谢琅心灰意冷离开了皇宫。
行至玄武大街时,谢琅撞见了池无暇。
大街上,众多身着甲胄的士兵整齐地排列成方阵。周边有不少捕快和锦衣卫维持秩序,池无暇则在焦头烂额地协调下属的工作。
谢琅走了过去,“你们在干什么?”
池无暇转头,见到谢琅,冲他招呼了一声,解释道,“组织秩序呢。大阅礼将至,各地参加典礼方阵表演的士兵代表都到了京城,现在正在彩排。”
池无暇的部下中,有认识谢琅的,均恭敬同谢琅问好,“殿下。”
不认识谢琅的士兵们也悄悄和同伴打听谢琅身份。很快附近方阵的士兵都知道了锦衣卫指挥使旁边是当朝五皇子。
池无暇未再同谢琅多聊,因为不断有下属向他汇报附近的治安实况。他冲谢琅无奈怂了下肩,就随下属离去了。
一时间只剩谢琅一个人,身边站着的全是彩排的方阵士兵。
于是他打量起身边的士兵。只见组成方阵的数十名士兵挺拔地站着军姿,面庞年轻而朝气,眼里闪烁着希冀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