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上学开始,她走的每一步都在踩他的利益点。
今天,同样也是。
孟苡桐没给他抬自己身价的机会,直接说:“结婚,可以,但利益,免谈。”
“我知道你和前一家都谈了什么条件,但今天,这样的条件不要出现在这张桌上。我能理解结婚双方保证自身利益所谈的很多问题,但我和宋弈洲都不是没有经济和实力的人,如果结婚,我们都不可能再挂靠在两家。所以,今天干净来,也干净走,要结婚,我们不带对彼此任何的附加条件。”
这种时候,孟敬俨该说孟苡桐蠢了吧,什么条件都不提,什么都不要。
任谁走,这都是孟苡桐亏了。
但第一个说不的竟是对面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唐瑾,“不行!”
她的声音不重,但很严肃,今晚也是彻底摆正一个长辈的身份,说:“苡桐,瑾姨能理解你的心情,但结婚这件事除了你和弈洲,还有我和你宋伯伯对你们的心意,既然是我们宋家的儿媳妇,我们肯定不能亏待。更别说瑾姨一直以来都真当你是我自己的女儿。”
对她好,唐瑾说的是真的。
今晚她想吃的,哪一道不是唐瑾点的。
但孟苡桐没想到牵扯到这么大利益的问题,唐瑾还会这么说一不二:“该出的,该给两个孩子添置的,我们这边都会出,具体的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也打算今晚一并说了。”
原来唐瑾不仅早就准备好了他们的婚房,还有他们未来小家的布置。
这都是曾经有意无意,她从孟苡桐那边探出来的,现在,一一送做惊喜。
孟苡桐从没遇到过这么占理还要自亏的长辈,眼眶都有点儿热。
婚事敲定,孟苡桐终是没忍住,起身说要去洗手间一趟。
但明明包厢里就有配置好的洗手间。
宋弈洲跟在她身后也出去了。
但他没有打扰她。
孟苡桐在洗手间里待了很久,出去时,宋弈洲正好在长廊边的露台处等她。
约是进洗手间十几分钟了。
孟苡桐出来,宋弈洲手里那根烟已经燃了大半,烟雾丝丝弥漫地裹住夜色,同样将他挺拔的身影朦胧罩住。
孟苡桐看着他的背影,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酸涩终于又涌了上来。
她抿紧唇瓣,没有出声。
但宋弈洲还是感知到了她的存在。
他转身前,将续了烟蒂的烟熄灭,风起,他身后是整个秋意的凉。
孟苡桐明明穿的很少,被风吹的冷,但他迎面朝她走来的那一刻,她好似只能感知到他身上缱绻的温热,汹涌,连秋凉都能霎时湮灭。
一颗心,快被烫化的热。
逼得她五脏六腑都疼。
终于,绵延了五年,被深压心底的酸涩和痛,今夜全都一股脑涌上。
孟苡桐不知道自己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