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风回到府,已经傍晚了。
李挚陪着太子和袁缜还在湖边,而且晏衡居然也来了,四个人四张躺椅并成一排,面前各放着一根鱼竿,懒洋洋仰头等天黑的样子,仿佛进入了颐养天年的年纪。
“你们要不要更过份一点?”李南风忍不住走过去,“打发我一个千金小姐大热天地去跑腿,你们几个身强体壮的爷们儿却在这里乘凉钓鱼唠磕,还有天理没有?还有王法没有?”
袁缜指了下太子,睨她:“王法是他爹,你说呢?”
李南风顿住,然后捡了颗石头丢进湖水里,石头破水,哗啦啦一群鱼儿游远了。
身强体壮的爷们儿一个个直起身子来,指着湖面骂骂咧咧。
只有晏衡眼疾手快提起竿子,将一尾尺余长活蹦乱跳的鲤鱼拎到了半空,又抛到岸上,另一只手却还不忘顺手把小茶几上的茶递向李南风:“凉的,我还没喝过,快润润嗓子。”
几个人没钓着鱼不说,还被晏衡刺了这么一下,又一个个睃过来:“喂喂喂,干嘛呢干嘛呢?”
晏衡懒得理他们,不慌不忙地收竿拿鱼。阿蛮把鱼抱起来,眉开眼笑道:“好肥的鱼,红烧最好了!县君爱吃红烧鱼!”
李南风把茶喝了,提着裙子过去看鱼。
太子泄气:“怎么好事全让他一个人给摊上了!”
又是抓贼又是破案,如今连鱼带人都过去了,还问他要天理呢,他倒想问问天理何在?
李挚已经很不高兴了,听到这里更加不高兴:“钓了我们家的鱼,还要在我们家显摆!——宜姜,把鱼拿下去烹了,爷瞅着碍眼。”
袁缜道:“你们急什么,他早晚得成亲。”
太子听了这话,心情又好回来了:“说的也是。他别的多不多不知道,反正大舅哥会很多。”
三个人相视半刻,随后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宜姜把鱼抱了下去,鱼也钓不成了,便围着石桌坐了下来。
李南风先把结果告诉给太子,太子扶着杯子沉吟:“真是蹊跷,这个韩拓年纪轻轻就在外闯荡,他在徐州受伤,又是跟什么人交手?一般人应该也不能伤到他,难道当时徐州还有别的劲敌在么?”
晏衡道:“我所知道的,当时徐州城里最强的应该就是皇上初期率的那支队伍了。”
“难不成他是跟宁军交的手?”袁缜捏着花生仁说。
晏衡默了下:“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如果是的话,那就说明他从那个时候就在想着对付宁军了。现在没头没脑的,不好判断。
“裴寂说的那三个人过两日就到京了,还是先解决郑王府这事再说吧。裴寂说韩拓没有理由插手李晏两家的案子,可万事无绝对,还是一步一步来。”
太子瞅他:“哟,如今连阿檀都稳重起来了。”
袁缜道:“还不稳重点只怕连门都跨不进。”